”
似野結魚,天價河鮮,又稱“忘不了魚”,一條萬吧塊,是方晉集團的魏總送的,馮慧說的時候陸嘯行記了一腦子。
吳管家照常應了兩句,又試探著提道:“少爺,晏少爺成天沒胃口,吃不下飯。”
“這魚要不等您回來再做吧。”
就這麼嬌弱了?
陸嘯行太陽穴直跳。
那天力氣明明很大,掀都掀不下去。
晏泊如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陸嘯行那里已經拐了幾個彎兒,他不是個會沉溺于后悔和傷心的人,用晏楠的話說,就是有點沒心沒肺的。
“如神,我看你ins的照片定位終于改到北京了,趕緊的,回來了怎麼能不跟咱們喝回酒。”大學時攝影協會幾個留在北京工作的朋友,攛掇著借此機會聚一聚。
約的是周末,晏泊如去的時候,人已經圍著坐了一圈。
大學時他們一起爬過密云的荒山拍日出,趴在紫荊操場上用天文望遠鏡看月亮,偶爾還會在ins上互相點點贊,現在,有去了體制內端鐵飯碗的,有進了大廠做都市麗人的,有自由職業開畫展的,各有各的發展方向,也各有發福的理由。
聊聊近況,略微陌生的臉和記憶里的這個人慢慢重疊,從細枝末節里發現時間潤物細無聲的痕跡,這大約就是久別重逢的感覺。
“大帥哥,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那不行,說了就要代購奶粉了。”
“瞅你那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樣兒。”
玩的好的兩個斗起嘴來,晏泊如就在一旁笑著給兩位添酒。
后海酒吧,原先還是搖搖晃晃的民謠,不多時,炸裂的鼓點毫無征兆添了進來,說話都得湊近耳邊吼。
晏泊如頭有些疼,喝了一圈,起身去洗手間。
門廳矮,他一下撞到了頭,“咚”的一聲,結結實實。
“誒呦誒呦,哥們兒小點心吶。”立即有人湊了過來。
一抬頭,是個眼熟的,晏泊如在心里辨認了一番,想起了這人的身份。
應該是姓邱,陸嘯行的發小,他曾在陸嘯行的朋友圈見過,是個喜歡發紙醉金迷照再搭配幾句人生感慨的話癆。
陸嘯行以前當笑話跟他提過,說邱家在皇城腳下有好幾個四合院,值錢確實是值錢,就是屋里連個馬桶都不讓裝,冬天上廁所還得跑出去,住著忒不方便,賣也沒法賣。
“邱總。”晏泊如主動打招呼。
“誒?是你!嫂子!”邱焓也立即將晏泊如認了出來。
原因無他,陸嘯行婚禮上,穿著Lora Piana高定西裝的晏小公子轉過頭來,那張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要是放在古代,都有禍國殃民的嫌疑。
“快點,來叫嫂子。”邱焓招呼起店里的伙計,晏泊如眼角一抽。
他有事想問,接了調酒師遞來的特調,陪邱焓坐在吧臺上,猜拳喝酒。
晏泊如游戲沒怎麼輸,邱焓舌頭都喝大了,他也就微醺。
“這麼見外,叫我,邱焓就行了。”大美人一直笑盈盈看著他,就算是個直男,邱焓也開始飄飄然起來。
晏泊如順嘴改了稱呼,“邱焓,我有個關于陸嘯行的問題想問一下。”
“你說你說。”小邱總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巴不得立馬賣發小的模樣。
晏泊如問:“陸嘯行出過車禍嗎?”
“啊,車禍。”邱焓一愣,沒料到晏泊如要問這個,他小心翼翼對著晏泊如的耳朵,“噓”了一聲,神神秘秘的。
晏泊如知道這就是有了,立馬追問:“什麼時候?”
邱焓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聲音突然壓得很低,“大學快畢業那會兒吧,不過當時正好他爸那個了,要是咱們行哥再有個什麼事,估計能被他叔叔生吞了,所以消息沒有外傳,被他媽捂得嚴嚴實實的。”
“你問這個干什麼。”邱焓后知后覺自己講得太細。
不過也沒什麼。
聽徐崇明說,陸嘯行新婚第一夜過得很幸福,還很激烈,激烈地去了醫院。
要是對晏泊如不滿意,怎麼可能睡?
陸嘯行給他一種跟人睡一覺就會負責一輩子的感覺,邱焓也就沒怎麼對晏泊如設防。
晏泊如解釋,“我看他胳膊上有疤。”他的臉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原來是關心,這是有助于家庭和諧的好事。
“哦對,他那個狗腦子還撞壞了,失憶了,變笨了一段時間,我都不認識了,后來才陸陸續續想起來的。”邱焓感覺自己神神叨叨的,但他控制不住。
“你說離不離譜。”
“什麼?”晏泊如聲音都不穩了,整個人好像突然從游刃有余里被踢了出來,變得慌亂不堪。
“真的。”或許是美人的臉上終于出現了驚訝的表情,邱焓開始努力論證,“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的嘛。”
沒等晏泊如接話,他自顧自說了下去,“我發現我們倆信息對不上,你知道吧,我說我談過七個,他非說仨,那你說這不就對不上了麼。”
晏泊如緊張地心臟顫抖,也跟著邱焓那樣小聲問:“那他說談了幾個?”
“嚯,那離譜了,他說他沒談,這事兒你信嗎,你不能信,男人的嘴啊,你看我,我都跟別人說,我只談了兩個。
”
“你為什麼不信?”晏泊如追問。
“我當然不信了,他明明跟我出過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