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分道揚鑣的意思,也沒解釋自己的去向。
話音未落,司機小連局促地跑了進來,他小心翼翼瞥了瞥高挑的晏泊如,殷勤道:“晏少爺,我送您,您想去哪兒。”
人會被漂亮的東西吸引,但對太過漂亮的東西總會有種沒由來的敬意和懼意。
“回家就好,我行李還沒收好。”晏泊如解釋了去向,解釋了原因,是說給陸嘯行聽的。他收拾好酸澀的情緒,跟著小連往停在樹蔭下的車走,對陸嘯行的一切安排接受良好。
全身酸痛疲憊,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再睡一覺。
陸嘯行的目光莫名地追了過去。
晏泊如腰背挺拔,一米八七左右,和他差不多高,身形高挑的同時肩寬背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是非常完美的模特身材。
他這位聯姻對象是個模特。
身體疲憊的時候,情緒就會變敏感,沒事的。
只要陸嘯行撒夠了氣就好了。
晏泊如偏了偏頭,應該是在向小連道謝,接著彎腰鉆進車里。
后背撐出的那對漂亮的蝴蝶骨彎成一道完美的弧線,又被干凈純白的襯衫包裹著,收進了寸掌可量的腰線,陸嘯行從二樓的窗外看得出神。
昨夜背對著他起起伏伏的荒唐畫面又回來了。
得到一句感謝后,小連司機跟打了雞血似的,喜氣洋洋小跑著鉆回駕駛座。
陸嘯行臉一黑,很看不慣小連那副不值錢的狗腿樣。
行程也不算滿,原定今天該談的合作還是要談,晚上可以換個地方把人約過去喝酒,這個月注意點社交距離就是了。陸嘯行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收回目光回過頭,就見徐崇明正靜靜從眼鏡上方看著他,面色挪揄,欲言又止。
剛剛就在憋笑吧,看了好大的熱鬧。
陸嘯行最擅長忽視無傷大雅的小情緒,面色如常的樣子搞得徐醫生以為是他自己太過大驚小怪。
代駕將他的跑車開了過來,陸嘯行待夠了,當即就要走,想叮囑徐崇明不要出去亂說,又覺得特意提一句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出了醫院大樓,屁股剛挨上車座,發小邱焓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行哥,你是真行啊!聽說戰況很激烈,猴急得保護措施都沒做吶!”好不容易披上西裝皮穩重了幾年,這咋咋唬唬的語調,一夜回到解放前。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行哥……”
陸嘯行狠狠皺起眉,直接掛斷了電話。
徐崇明什麼時候這麼大嘴巴了?
抬個頭的功夫,余光不小心瞥了一下后視鏡,陸嘯行忽然不淡定了。
他立即伸長了脖子,對著巴掌大的鏡子左右轉轉調整角度,終于,頸側那拇指大的、殷紅的新鮮印子從領口邊露了出來。
——傳說中那個戰況激烈的罪證?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夜做那事的時候,肯定是沒有親嘴的,晏泊如有親他脖子嗎?
是在床上,落地窗后的椅背上,還是浴室里?
什麼姿勢?
想著想著,陸嘯行降下跑車頂棚,一腳油門,發動機發出憤怒的、冒著金錢味的轟鳴。
深吸一口氣,惜命的陸總勉強調整好心態,以常速將車倒出,拐上大道。
難得出現了煩躁的情緒。
很多年都沒有這樣心緒起伏了。
作者有話說:
陸嘯行一副很值錢的樣子。
第3章 是藥物的副作用
一杯中規中矩的特調Martini入喉,陸嘯行仰起頭,微微松了松緊張的肩頸。
他不是會借酒消愁的人,容易誤事,何況,晏泊如帶來的這點煩躁還達不到需要借酒消愁的地步。
本打算換杯檸檬水清清口,誰知道剛剛一飲而盡的那一杯,給潛在的合作伙伴留下了豪爽的錯誤印象。
氣氛正融洽,斟酌再三,陸嘯行點點空酒杯,食指一抬一勾,示意調酒師續上。
“陸總,到了。”司機出聲提醒。
車停了下來,腦子里的暈眩還在持續。
陸嘯行懶懶睜開眼睛,下車,繞過長廊,換好鞋后,將襯衫扣子解下一顆,站在玄關緩了兩秒。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脫離了微醺的范圍,進入到了頭重腳輕的階段。
夜已經深了,吳管家不知道去了哪里,迎接他的是他的新婚對象晏泊如,應該一直等在玄關邊的小客廳里。
陸嘯行下意識后退了一步,防備的意思很明顯。
于是晏泊如就停在離他三四米的地方,不再靠近。
“陸總,吃完阻斷藥后不建議飲酒的。”晏泊如的聲音里帶著澀然的啞意,長眉蹙起。
陸嘯行別開臉,隨意應了一聲,“嗯。”
這占地近千平的玫瑰莊園明明非常寬敞,為什麼這一刻覺得室內的空間如此逼仄?
他明顯不愿多聊,繞過晏泊如往樓梯口走。
和晏泊如相處時,總覺得一股無法捉摸的不適感。
這種不適感無根無由,又似乎帶著某種致命的吸引,像女巫的毒藥,似乎只要他讓人這種不適繼續,平靜的生活就會產生無法彌合的裂痕。
兩人離得近了,陸嘯行才發現晏泊如整個人憔悴得離譜,像個快要碎掉的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