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你沒辦法。”陸嘯行會這樣說,一邊用力掐著他的腰,一邊懲罰似的掰過他的臉吮咬他的唇,然后原諒他。
剛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晏泊如會故意找點無傷大雅的小事惹陸嘯行煩。
他是外人眼中嚴于律己的天之驕子,只可遠觀的高嶺之花,而在那個五道口的小公寓里,在一點點淡淡的咸腥味里,他是屬于他一個人的溫柔的陸嘯行。
后來,無傷大雅的小事也不會再惹陸嘯行生氣了,他包容著他的一切,寵著他,慣著他,托著他的臀細細密密地吻他的眼睛,紅著耳尖叫他寶貝。
分別多年,現在的陸嘯行是他的合法配偶,卻再也不是那個一哄就好的男朋友了。他沒有眼里含笑啞著好聽的嗓子說出那句,“我拿你沒辦法”,只是面色平靜,像看陌生人一樣靜靜看著晏泊如。
陸嘯行真正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沒有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這是他們登記結婚后相處的第一天,分手六年后重逢見的第三面。
“晏少爺,我想我們的協議里寫得清清楚楚。”陸嘯行依舊在劃清界限。
“我想我們…” 低沉的話音倏然頓住。
指尖微涼。
于是他的冷靜也戛然而止。
注意到陸嘯行的喉結上下微微滾動,晏泊如心里稍稍一松,他伸了另一只手去摸陸嘯行的咽喉,又輕輕喚道,“阿行。”
開口就是親昵到冒犯的稱呼,尾音里全是與清冷外表不符的軟糯。
“啪”的一聲,手被揮開。
“下去。”陸嘯行這回是認真的。
“還有,不要這樣叫我。”
話雖如此,他的反應卻是明明白白。
晏泊如眨了眨眼睛,很快藏好了一切不安,面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絲毫沒有被嫌棄的自覺。
明明是個貴氣又冷艷的大美人,做的事卻這樣出格又大膽。
有什麼關系呢?他們結婚了,他是陸嘯行合法的聯姻對象,他會得到擁抱和原諒。
就像以前一樣。
襯衫領口隨著動作不經意間散開,清晰的鎖骨之下是薄薄的胸肌,晃眼的白里透著粉。
陸嘯行的呼吸明顯急促了幾分。
抓住了他的這點遲疑,晏泊如順勢摟住了他的肩,又微微直起身。
不讓叫就不叫好了。
“陸總。”晏泊如乖乖改了口,寬大的黑色襯衫下擺一晃,一雙修長瓷白的腿伸了出來。
不干瘦,帶著勻稱的肌肉線條,漂亮得近乎完美。
陸嘯行頓時頭皮發麻,一時間忘了作何反應。
晏泊如伸著胳膊順勢攀附上他的肩頭,俯過身來,帶著濕意的牙齒輕輕咬住了他的耳朵。
一陣酥麻傳遍全身,一波很似一波洶涌的欲望像沸騰的海水,不停撲打著堤岸。
陸嘯行帶了點怒氣扯住了晏泊如的頭發,他沒使多大勁,晏泊如脆弱的脖頸就不設防地朝他露了出來,喉結兩下輕動,睫毛在光影下顫抖,像抖動的蝴蝶的翅膀。
好像他才是那個罪惡的強迫者。
眼尾潮濕,覷著他,耳邊是布料摩擦時窸窸窣窣的聲音。
陸嘯行遲遲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扯著他的頭發,不動神色地盯著他,面上不辨喜怒。
晏泊如快維持不好表面的冷靜了。
日復一日的思念和恐慌,輾轉難眠的后悔和難堪,期待破滅后的失望,難以舒緩的疼痛,壓制不住后如決堤之水,一股腦兒涌上心頭。
心臟好像被挖掉了一塊。
其實早就被挖掉了,是他自欺欺人。
眼淚不受控制地,一顆接一顆順著仰起的下巴滾了下來。
沒辦法再繼續了,算了,已經很難看了。
晏泊如放棄了。
他停了下來,曲起膝蓋,想離開。
可下一秒,天旋地轉,腦袋沒有任何征兆地砸在了綿軟的枕頭上。
視線上方,那雙熟悉的眼睛里帶著濃濃征服欲和掌控欲。
理智終于被燒穿了。
晏泊如忍不住緊緊摟住了陸嘯行的脖子,伏在他的肩頭小聲輕哼。
沒幾分鐘,忽然察覺到了陸嘯行想退的意圖,晏泊如頓時就慌了神。
他伸著胳膊,也不管會被討厭,沉甸甸地往陸嘯行脖子上掛,眼神里竟帶了點絕望的意味。
忽然,深海巖漿崩裂……
晏泊如明顯愣住了。
反應過來后,他眼里帶了點挪揄,用發燙的指尖帶出濕漉漉的汗,往陸嘯行的腹肌上蹭。
這下其他任何問題都不重要了。
這是男性尊嚴問題。
陸嘯行黑著臉,將試圖起身的晏泊如一把按回被子里。
作者有話說:
陸嘯行(脫衣版):怎會如此QAQ(捂住自己的尊嚴
第2章 聽說戰況很激烈
一大清早,剛起床的男人渾身籠罩在低氣壓中,精蟲下腦后,陸嘯行恢復了一慣的矜貴冷漠,心里明顯帶著氣,把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表演得淋漓盡致。
他隨意套了件黑色立領衫,早飯都沒吃就和晏泊如一起出了門。
——去私立醫院做體檢。
邁巴赫商務車后排獨立行政座椅將兩人很好地隔開,一路無話。
晏泊如靠在椅背上,面色有些蒼白,車窗外的樹木不停閃過,他回想起他們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