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杳無音訊的期限超過九年,一輩子也見不到怎麼辦。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榛榛,你剛才是什麼意思,”顧沨握著他的手,追問:“是我想得意思嗎?”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想。”林榛心跳得很快,幾乎要從喉嚨竄出來了,“你一直不明確地告訴我,讓我自己去猜,我怎麼想得明白。沨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對我以前不這樣,榛榛你說得對。”顧沨聽聲音有點喜極而泣,抖得不正常。
林榛轉身看他,發現這個大男人真的在默默流眼淚。
“沨哥?”
“嗯。”顧沨小心避開他扎針的手,俯下身摟著他,“榛榛,是我想得意思對吧?”
林榛被他感染得鼻尖跟著酸澀。
在他印象中顧沨好像從沒哭過,至少他們認識以來,顧沨屬于安慰他的那一個。倒是林榛,沒少哭鼻子。
“沨哥,為什麼咱們結婚你要瞞著我啊?也沒有求婚,戒指也不給我。”林榛用下巴蹭蹭他的臉:“就沒見過你這麼結婚的人,我還沒有答應呢就要和我離婚了,是對我失望了嗎?”
果然是知道了。
顧沨莫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直擔心林榛知道了接受不了。現在還得感謝他爸媽,他終于能松一口氣了。
他舍不得把離婚對象當林榛,就像在說別人:“沒有失望,是我不想拖著他,怕我一意孤行的愛給他造成負擔,他要是不愿意怎麼辦?”
顧沨說出離婚的時候,想的是如果林榛總因為他而生氣和難過,那就放手吧,不在一起能當朋友啊,能看著就行。
“你這個笨蛋。”林榛很少罵人,這是他能罵出最重的臟話,“你拿結婚嚇唬我,要我怎麼靠近?”
“我錯了。
”
“就是你錯了,”林榛用指尖幫他抹眼淚,“這些年你把我營造成了白眼狼的形象,結婚這麼久我從沒跟你回家看過一眼爸媽,他們不怪我是因為大度。你則是大錯特錯。”
“是,我大錯特錯。”顧沨抱緊人,和他理論:“可明明我們約定好的畢業就結婚,我是說到做到,你是不守信用。”
林榛被他堵得沒話可說,偏頭咬他的耳垂,“我先不和你說這些。”
顧沨松開一點,親他的臉,額頭接著是唇,林榛正想回應的時候病房門叩了兩聲。
樂梨憋著一臉的笑,抱著手臂慢悠悠走進來,“注意影響,在醫院呢。”
顧沨幫林榛把被子蓋在臉上遮羞,起身站直了,沒有任何不適和尷尬,說:“唐景初舍得你來上班了?”
樂梨輕輕拍隆起的肚子,“懷個孕而已,又不是下不了床,走不了路,他就是大驚小怪。”
樂梨朝林榛床邊走,坐下了陰陽怪氣地說:“我記得是誰說沒有在一起過的?回去后唐景初說你們在一起過。竟然敢瞞著我!林榛,你不是我好閨蜜了!”
林榛拉下被子,“這個我以后和你解釋。”
顧沨狐疑:“林榛說我和他沒在一起過?”
聞言,林榛閉眼裝死。
他不是有意要騙樂梨,是覺得顧沨結婚了,那往事能不提就不提,少點人知道對他和他的妻子好些…
誰知道事情是這麼個方向發展……
“豈止,我以前一直以為是他偷偷暗戀你,沒想到是兩情相悅!”樂梨皺眉,“咱們幾個人當中難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
樂梨不樂意了,思來想去覺得氣不過,“顧沨你得請我吃飯,當唐景初他妹喜歡林榛,是我憑借一己之力把這段感情扼殺在搖籃!”
“等林榛出院就請大家出來聚聚,我早就這麼打算了。”顧沨笑笑,那天走得太急,沒機會當面謝謝樂梨,現在有機會了,說:“那天晚上謝謝你給我發信息。”
如果沒有那個短信,顧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林榛相遇。
“別客氣,我幫的可是林榛。”樂梨時在住院登記冊子上看到了林榛的名字,想上來看看是不是本人。身上還有別的事忙,擺擺手說:“你倆接著親熱吧,我忙去了。有事打電話。”
林榛在被子里哼了幾聲,他覺得今天把臉都丟完了。
顧沨倒不覺得,叫護士換了一瓶點滴,坐到病床上躺下,接著窩進林榛被子里,“你的身子太涼了,我給捂捂。”
“在醫院,注意影響。”林榛說是這麼說,主動靠進他懷里,“有一個問題,我想了很久,要不你和我說實話?”
顧沨如臨大敵,“什麼問題?”
“我到底會不會夢話,打呼,磨牙還有夢游?”林榛極其認真地看著顧沨的眼睛,“我后來睡覺用手機錄音,還有那種能記錄晚上夢話的軟件都試過了,沒發現什麼問題。”
顧沨頓時想笑,竟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反正就是過不去了。
“我發誓你真的不會。睡覺特別乖。”顧沨笑道:“是我主動抱的你。你睡沙發的那晚是我出來把你抱進房間的。還我家,那天你喝醉了,沒有主動往我懷里鉆,是我想抱著你。”
“看,你自己說,這種行為會不會讓我誤會?”林榛現在想起來心仍舊堵得慌,“你頂著已婚男人的身份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又是親又是抱,我還以為顧沨你變了,變成一個花心大蘿卜,吃著碗里看著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