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崇輕嗤一聲,“顧允醉還跟你說這些?”
“因為我們是伙伴啊。”澤洛陳說:“我幫助他,他也幫助我。”
花崇盯著澤洛陳的眼睛。面對犯罪分子的豐富經驗讓他敏銳地察覺到,面前這個看似純善的青年很可能天生具有反社會人格。
所謂的幫助,實際上就是犯罪。
花崇以閑聊的語氣道:“我懂了,你也是‘銀河’人口販賣生意的合作者。‘銀河’見不得光,但你可以,你在幫助他‘洗白’。”
澤洛陳不滿道:“我對那些生意才沒興趣,我只對創新、藝術有興趣。”
花崇裝作聽不懂。
澤洛陳以一種看階下囚的眼神看著他,“警察都是廢物,你們還真以為‘銀河’只是做人口生意?父親忌憚你們,不贊同‘銀河’先生在你們國家做事,但是你們不也和我們這兒的警察一樣,眼皮子太淺。”
花崇適時捏了捏拳頭,以示正被激怒。
他的反應讓澤洛陳談興更濃,“但沒關系,我會幫‘銀河’先生掃除一切障礙。”
他走近,繞著花崇轉了一圈,回到花崇面前,忽然伸出手,勾起花崇的下巴。
這個動作挑釁的意思十分明顯,花崇下意識就想掙開。
“嘿,挺烈的。但是再烈也沒用了,您已經是‘銀河’先生送給我的畫了。”澤洛陳笑意更濃,“您似乎不太聰明,剛才問的都是什麼蠢問題。說實話,我對您不太滿意啊,顧先生明明說過帶來的是個心理非常強大的人,您智商不太夠的樣子。”
花崇差一點就對澤洛陳動手了,但對方此時的話正好讓他冷靜下來。
“不過看在您長得漂亮的份上,我可以接受。
”澤洛陳捏著花崇的下巴輕輕晃了晃,松開,“如果您不行,我大不了讓他再給我找一個來。反正你們地大物博,人口也多,我就不相信,試驗做到最后,還畫不出一幅讓我滿意的畫來。”
花崇索性將笨蛋蠢貨裝到底,“你一直在說畫,到底是什麼畫?”
“把您當做試驗品,用您的痛苦描摹出來的畫啊。”澤洛陳搖搖頭,“那些天才好歸好,但還是差了點勁兒。‘銀河’先生說智商高不夠,我們需要的‘超級人類’,心理必須堅不可摧。”
花崇眨了眨眼,困惑恰到好處地浮現在眉眼間。
沈尋獨自在露臺上抽煙,背上的冷汗已經將襯衫打濕。
他為花崇慷慨陳詞,然而最終做決定的仍是上級部門,他故意拿花崇的刑警身份刺激上級,這在當時毫無疑問是有用的,但是對“銀河”的行動一定會被批準嗎?
不見得。
時間緊迫,花崇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根本無人知曉,他必須想出下一個應對方案來。
這時,大衣里的手機振響,沈尋拿出來一看,是程久城打來的。
“程隊。”
“花崇去汛野鎮之前,讓我們信息戰小組盡全力在R國警方中尋找一個有志對付‘銀河’的實權者。”程久城說:“花崇估計得沒錯,確實有這麼一個人。我們找到他了!”
沈尋精神大振,“誰?”
“奧科蘇·盧瑟,沈隊,他和你們年紀差不多,今年33歲,軍隊背景,曾經是R國烈風特種部隊的隊員,兩年前負傷退役。因為軍功,盧瑟一進入R國警界后,就在中央執行處供職,手下有一只特警刑警混編支隊,他身后還有烈風特種部隊這座山。
R國這個中央執行處和咱們特別行動隊相似。”程久城顯然很興奮,“銀河”的老巢在R國,要對“銀河”斬草除根,必須靠R國自己。
“這兩年他一直在關注‘銀河’,但是我查過我們去年聯合行動的R國名單,他被派到西部執行反恐任務,并未參與聯合行動。”程久城說:“有人忌憚他,挖空心思將他支走。這一年來,他似乎還盯著‘銀河’。R國警界高層一直有人在阻攔他,而他調查‘銀河’的時間太短,很可能還沒有掌握我們已經掌握的訊息。”
沈尋沉聲道:“假如他掌握了……”
“那按照我現在對這個人的理解,他一定會行動。”程久城說:“他有背景,就有和警界高層叫板的能力!”
沈尋說:“一旦R國警方有動作,我們就不再有顧忌,可以立即采取行動!”
“對!”程久城說:“我們正在嘗試聯系奧科蘇·盧瑟,但還有一個問題,花崇在哪里,‘銀河’的人體改造基地在哪里,我們還沒有得到具體坐標。”
沈尋深吸一口氣,看向遠處,“花崇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等著瞧。”
花崇消失了。
越野車消失了。
一切關于花崇的信息都消失了。
沒有什麼外來的電子設備能被帶入“銀河”核心基地,除了本來就屬于“銀河”的東西。
柳至秦在無數的信息流中搜索著那個電子玩偶。
他曾經多次嘗試通過它追蹤顧允醉,但是都在最后關頭失敗。這次他追蹤的成了那個玩偶本身。
玩偶被花崇帶走,玩偶在哪里,花崇很可能就在哪里。
程度接連報錯,快速被修改,他盯著顯示屏,不放棄一絲希望。
兩個聲音在耳邊浮現,一個聲音來自昭凡,一個聲音來自安擇。
——你要相信他。
——不,不是相信男朋友的那種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