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甚至是近期,必然出現新的失蹤案,被劫走的都是如劉林燕、喬應聲這樣的社會精英。這樣重大的刑事案件,我們特別行動隊有暫放的先例嗎?”
“沒有。”回答的是剛剛進門的沈尋。
花崇看過去,點了個頭,“沈隊。”
程久城已經在他剛才那句“沒有”中聽出了他的意思,“沈隊,你打算……”
“繼續調查失蹤案。”沈尋說:“花隊說得很對,我們特別行動隊在面對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時,沒有暫放的先例,至少在我成為刑偵支隊負責人之后,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程久城擔憂地皺著眉。他與沈尋雖是平級,但在年齡上,他比在場其他人都大出一截。他也想支持柳至秦,但各種顧慮讓他做不到沈尋這一步。
“但是昨天開會的情況你也知道,上級沒有批準我們申請的行動。”程久城說。
“花隊現在要做的事無需經過上級批準。”沈尋說:“安江市出現了當地警方無法解決的連環失蹤案,所以報到特別行動隊來,花隊前往主導調查,查到汛野鎮有線索。我們繼續追這條線索,查的是安江市的連環失蹤案,整個過程由我刑偵支隊負責,去汛野鎮只是偵查的一個步驟,本來就不需要打什麼申請。”
程久城嚴肅道:“你們這是在鉆空子。”
沈尋忽然笑了,“不,我們是在做身為一名刑警該做的事,也是在維護特別行動隊固有的榮光。有線索不去追查,我這個負責人今后會被當做笑柄。”
柳至秦抄著手臂,輕輕瞇了瞇眼。
在審訊室,顧厭楓以一種看好戲的口吻問他打算怎麼做時,他近乎是破釜沉舟地想,即便只有一個人,他也要去汛野鎮。
但他怎麼可能只有一個人?
花崇永遠無條件地和他站在一起。
沈尋也是可靠的同伴。
程久城顧慮雖多,但他在程久城手下成長,當年他調去洛城,也是程久城給他開的綠燈,這樣一個亦師亦友的人,絕不會做的事就是害他。
沈尋在沙發上拍了兩下,“這失蹤案不偵破,我們就沒春節可休。為了加快進度,我也一起去汛野鎮。我們不查什麼人體試驗,我們就查吳鎮友那四人為什麼就失蹤了。”
柳至秦說:“你去汛野鎮盯著我啊?”
“盯著你也算。”沈尋半開玩笑道:“誰讓我簽了那什麼連帶協議?你要給我犯了事兒,我就……”
他想了想,看向花崇,“我就把花隊抓回來。”
程久城看著三個年輕人——他們都已年滿三十,早已是各自崗位上的精英,但在他的眼中,他們都還是需要被保護,需要被關照的年輕人。
片刻,程久城像終于下定決心般道:“行。刑偵支隊沒有放著重大刑事案件不管的先例,我信息戰小組也沒有。查失蹤案由你們主導,有需要信息戰小組的時候,我也絕不含糊。”
花崇說:“還真有。”
程久城轉向他,鄭重道:“花隊,你說。”
“顧允醉身處‘銀河’之中,知道庇護‘銀河’的是R國那些人,他判斷R國警方斗不過這些人,所以他完全不信任R國警方。”花崇說:“和他相比,我是局外人,剛才我們已經分析過,他將希望寄托在我們身上,但事實上,如果缺少R國警方的配合,我們就算拿到了核心基地的信息,也很難跨境作戰。R國警方必須有一個鐵血人物,他地位高,能力強,對抗得了‘銀河’背后的勢力。
”
程久城沉默了一會兒,“但這只是一個理想情況。”
“但我相信理想。”說著,花崇又搖了搖頭,柳至秦注意到他眼中的光更加明亮,“倒也不是相信理想這種虛無的東西。只是身為刑警,我始終認為,同行里有敗類,有普通人,但也有不缺魄力、能力去對抗黑暗的精英。R國警方那麼大一個體系,一個這樣的人都沒有嗎?帶入我們自己,我們的隊伍里,沒有這樣的人嗎?不可能。”
程久城驀地被一種沸騰而久違的情緒感染。
花崇堅定道:“程隊,我希望信息戰小組能夠找到這個人。”
程久城半揚起面,看向天花板,須臾,像是徹底服了一般,輕搖著頭說:“如果有這個人,在你們去汛野鎮期間,我一定將他找出來。”
第169章 塵哀(19)
(上)
R國北部,鋼筋水泥澆灌的城市,“銀河”的核心基地之一就隱藏其中。
一架直升機穿過夜色,降落在一棟宮殿般的酒店停機坪上,顧允醉從直升機上下來,立即有一眾黑衣人迎上,為首者說:“澤洛先生已經到了。”
顧允醉點頭,跟著黑衣人向電梯走去。
這座酒店是R國巨富澤洛家族的產業之一,接待的皆是有身份的貴賓。阿莫林卡市崇尚奢靡,澤洛家族在這里修建的所有酒店、別墅走的都是奢靡風。
顧允醉走過金色且浮夸的長廊,臉上始終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侍者推開門,里面是一間寬敞的會客廳,天花板上掛著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花紋繁復的地毯鋪滿每一個角落,雕花桌椅沙發十足莊重,墻上掛著仿宮廷的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