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頸部的異常彎曲,勒溝位于喉結附近,造成甲狀軟骨和環狀軟骨骨折。而被勒殺時,向上的血液無法回流,尸體呈現顏面腫脹青紫的情況。這讓尸體看上去十分猙獰。
花崇戴著口罩,站在解剖臺邊,觀察了一番道:“你覺不覺得尸體不太協調?”
裴情抬起頭,“勒殺的情況下,除了頸部和顏面,尸體上通常伴有其他掙扎傷、束縛傷,尤其是手部,手指骨折的情況不少見,但這具尸體上的掙扎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花崇說:“況明身高1米79,體重接近180斤,算是比較壯的體型,要勒殺他,兇手需要在力量上制服他。在求生意識下,況明必然掙扎,不掙扎、掙扎較弱是什麼情況?”
“人在清醒時被勒頸,激烈掙扎是本能。”裴情說:“除非他當時已經昏迷了。兇手已經快將他勒死時,他才有意識,但那時已經太晚。”
花崇說:“下毒?”
裴情說:“我聽說已經做過毒理藥理檢驗,排除了用毒的可能,從尸表的情況看,也沒有中毒的特征。”
花崇說:“頭部呢?”
裴情搖頭,“沒有損傷。”
花崇嘶了聲,“那怪了,一個壯漢,不可能就這麼毫不反抗地讓人給勒死吧?”
“我重新做解剖。”裴情說:“花隊,你先出去休息下,一會兒給你一個明確的結果。”
第133章 奪生(05)
柳至秦沒和花崇一起去法醫鑒定中心,何若給他和許小周、岳越介紹了一下市局刑偵支隊的情況。
安江市局坐落在鬧市區,三棟大樓遠看相當氣派,給犯罪分子以威懾,走入其中則能看到一切井井有條。刑偵支隊在辦公區域在一號樓,趙櫻管理的重案組占了5樓、6樓這兩層,大部分隊員都正出外勤,留在辦公室的人不多。
“你們來之前,我們已經開始對被害人況明的人際關系做調查,二兄老鹵的員工也在挨個排查,這是一部分問詢記錄,柳隊你看看。”何若第一次和特別行動隊打交道,有點緊張。
一聽這稱呼,許小周和岳越就在一旁笑。
柳至秦也笑了聲,“我不是隊長。”
“啊,我知道的。”何若有些尷尬,她剛被選入重案組不久,是組里資歷最淺的,趙櫻讓她協助特別行動隊,實際上就是當個跑腿的。她做事認真,做足了功課,當然知道隊長是花崇,可是面前這位柳至秦也很有分量,她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總不能直呼大名吧。
“柳,柳……”她結巴半天,沒柳出個名堂。
許小周看不過去了,“就叫柳哥吧。”
何若覺得這好像太熟了,但好歹松一口氣。
就在小女警糾結稱呼時,柳至秦已經看了會兒調查資料,“況明去年才創辦二兄老鹵?”
“是的。”何若嚴肅起來,“況明不是安江本地人,他出生在離市區300多公里遠的四梁村,這個村子在行政上其實是歸隔壁伊市管,但因為和安江市的交通更加便利,四梁村的村民對安江市更有歸屬感,出來打工的大多在安江市發展。”
柳至秦一邊聽一邊看資料。上面寫著,況明今年45歲,22歲就從四梁村出來,早年去沿海給人打過工,積累了部分資金后,自己開過服裝廠、小型運輸公司,折騰來折騰去,35歲回到安江城時,并沒有比當年離開四梁村時更富裕。
而在他外出打拼的數年里,他老家的父母相繼去世,那些年通訊不發達,村里沒有電話,況明也沒有手機,彼此聯絡只能靠寫信,但信太容易丟失了,況明兩次都是過了大半年,才知道至親已經離開。
他唯一的兒子況山是在外地和前妻生的,從領證時間來看,兩人是先有了孩子,才結的婚。這段婚姻并未延續太久,況明的服裝生意失敗后,前妻就跟他提了離婚。
離婚后況明帶著年幼的況山回到安江市,逢人便罵前妻薄幸寡義,幾乎所有認識況明的人,都聽他罵過前妻。
不過這兩三年,況明的生意做起來了,不再為生計發愁,也就不怎麼再提起前妻了。
“況明回到安江之后,因為沒有門路,錢也耗光了,最初過得比較艱難。”何若說:“他在餐飲行業給人打工,杰金斯叔叔的廚房你們聽說過嗎?”
許小周說:“就那個開了很多連鎖,后來倒閉了的烤肉店?”
何若點點頭,“總店就在我們這兒。在況明的打工歷程里,杰金斯是他待得最久的地方,后來還當上了區域經理。可惜杰金斯只顧擴張,不注重品質,最后那些連鎖店一家一家倒閉。”
首都也有杰金斯,柳至秦還和信息戰小組的隊友去吃過一回,里面烏煙瘴氣,給人感覺很廉價,大家都不滿意,吃了一半就出來了,換一家繼續。
那時杰金斯就已經不行了。
“杰金斯徹底倒閉之前,況明就辭職出來做生意了,就是……”何若在資料上找到時間,“就是4年前。他以前沒有做過餐飲業,杰金斯應該教了他不少東西,他當區域經理期間,賺的錢也不少。他開的第一家店是個平價牛排餐廳,牛排套餐只要19塊錢,小吃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