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沒點兒反應,也想不到他就這麼沒了。感覺讀書時就是懵,稀里糊涂打架,覺得酷,帶勁,早知道能打死人,我肯定把歐樹給拉住。”
花崇說:“他沒有說是為什麼要收拾技校的人?你再好好想想。”
梁斌抓了幾下頭發,“應該是什麼小恩怨吧?我們那時丁點兒大個事,就能拉上兄弟去打架,什麼都是拳頭解決。歐樹還叫我們去吃飯喝酒來著,他有錢嘛。”
花崇又問:“除了你們,歐樹還有沒有關系特別近的朋友?”
“他人緣可以,但打架的就我們幾個。”梁斌很為難,“這事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又開始查了啊?”
二十中參與斗毆的除了梁斌,還有3人,他們的說法與梁斌一致,架確實是歐樹約的,但具體原因他們也說不清楚,反正有架打,他們就一起上。
技校那倆坐牢的刑滿釋放之后去了南方,另外2人倒是還都在鳳蘭市。
吳慶回憶說,是歐樹先找茬,說他們欺負了他的兄弟。
花崇問:“哪個兄弟?”
吳慶說:“你別問我,我要知道,當時警察來調查時,我就把名字報出來了。”
花崇說:“你們欺負了誰,自己心里沒數?”
吳慶很尷尬,“有什麼數啊?我們這些讀技校的,不就是渣滓嗎?天天打架收錢,欺負了誰他不明說,我還真想不起來。”
10年前歐樹組織人莫名其妙打了一架,除了他自己,雙方都不知道為什麼打這一場。
他死了,而有人以他的名字繼續作畫。
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被吳慶等人欺負的人,也是歐樹的朋友。歐樹朋友很多,大部分和梁斌一樣,這個朋友卻是相反的類型,內向、膽小,容易讓人產生保護欲。
歐樹一個學生,社交圈子并不復雜,這個朋友很可能是他的同學或者學弟。
花崇讓岳越去二十中調學生的資料,岳越一個電話打回來,說康生的弟弟康健居然是歐樹的同學。
第121章 神眼(37)
康生是警方的重點調查對象,易茗遇害時,他沒有不在場證明,且因為追求易茗受挫,有充足的作案動機。
但是在后續的調查中,警方并沒有找到決定性的證據來證明易茗的死亡和他有關,而他自己也始終否認是他殺了易茗。
康生父母雙亡,當初排查時,警方明確他有一個親弟,名叫康健。但兩兄弟自從沒有父母這一層聯系后,便逐漸疏遠,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與康生來往密切的人里沒有康健,所以康健并沒有在警方的視野中停留太久。
直到歐樹這個死亡10年的人物出現,康健才再一次被關注。
康健今年27歲,和被毆打致死的歐樹同齡,在《鳳蘭晚報》本地部工作。從外表看,他和康生并不像兄弟,康生身材敦實、五官粗獷,他戴著眼鏡,十分斯文。
本來歐樹的每一個同學都是警方的排查對象,康健不是最特別的那一個,但沒有人能夠忽視他與康生的關系。
花崇親自前往《鳳蘭晚報》,本地部的主任卻說,康健接到熱線,跑新聞去了,晚點才能到崗。
花崇提出看看康健的辦公位,主任立即帶路。
康健畢業于省會的綜合大學,學的就是傳媒,畢業后回到鳳蘭市,起初在鳳蘭傳媒集團下面的小工作室工作,后來跳槽到了現在的部門。
主任對他的評價是工作效率很高,有能力,但稍微缺一點勤奮,不是一個好管理的人。
花崇站在康健的辦公桌前,那是職場最常見的格子桌,文件、筆記本整理得規規矩矩,和周圍亂七八糟的座位一比,顯得非常整潔。
“他就是這種風格。”主任笑了笑,“做事很有條理,這可能也是他效率高的原因吧。”
花崇沒有立即打開康健的電腦,問:“你剛才說他欠缺勤奮,他經常請假?”
主任搖搖頭,“這倒不是。我們做新聞的,其實沒有準確的上班下班概念,一項工作做完了,還要忙著維護口子資源,做新的策劃,反正就是沒日沒夜的,經常還需要配合廣告部門。康健是完成了他定下的工作,別的就什麼都不管了,每天下班最早,休息日也不會來加班。他啊,如果勤奮一點,早就不是普通員工了。”
花崇注意到,主任說這話時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似乎是康健的不長進,給了他往上走的機會。
職場這些爭斗花崇自然是了解的,點點頭,又問:“他有關系要好的同事嗎?”
主任說:“他啊,獨狼一匹,別說關系好的同事了,他連部門活動都幾乎不參加。”
“那他的業余生活,你應該也不了解?”
“他……”主任猶豫了下,“他會點設計,有時給我們美工提意見,可能私底下學過吧。”
康健回到《鳳蘭晚報》時,花崇正在跟其他人了解情況。康健得知警察來找自己,反應還算正常,“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花崇打量他一番,因為才從外面回來,他沒有立即脫掉外套,穿得挺厚,難以與視頻中戴著漁夫帽和口罩的人做對比,不過他的身高倒是符合海梓根據足跡所做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