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還有致幻香這一點我也覺得不對。”花崇說:“陳舒死亡前的視頻你看過嗎?”
柳至秦點頭,“視頻本身沒有問題。”
因為出了監控被神秘人重新編輯的事,特別行動隊現在對待視頻格外小心,每一個都必須經柳至秦過目。
花崇盯著柳至秦,“本身沒問題?那就是說,你也發現內容有疑點?”
菜上來了,柳至秦笑了笑,將燙過的碗筷遞給花崇,“先吃飯。”
“盛霖他們認為視頻是證明他們無罪的關鍵,但我恰恰覺得這個視頻暴露了很多問題。”飯后出了餐館,花崇說:“第一,陳舒錄視頻是為了不牽連幫手,但她完全沒有提到脅迫。她可以不說到底是什麼脅迫,但總該提一句。視頻里面她說的是幫忙。這和盛霖的說法不一致。”
“你聽到哭聲了嗎?”柳至秦說:“姜皓軒一直在哭,設身處地地想,既然那麼不愿意,最后關頭他可以選擇拒絕。這和陳舒的淡定對比太強烈了。還有最后盛霖那句別啰嗦,他在急什麼?他們那種狀態很奇怪,即使他們說陳舒拿發生關系的事去逼迫他們,我還是覺得矛盾。”
花崇點點頭,“盛霖向我強調過很多次,說我們沒有證據。因為沒有證據,所以即便他們有罪,警方也難以給他們定罪。”
柳至秦說:“我們看到的聽到的也許都不是真相。”
第111章 神眼(27)
陳舒的家鄉挨著綢城,是個規模不大的城市。岳越到了之后馬上找到陳舒的母親楊曼,她正好要去學校給讀高中的兒子送魚湯。
“有什麼事能等我送完湯再說嗎?我兒子還等著。
”楊曼看上去是那種最普通的中年婦女,穿著黑色大衣,燙著當地流行的細卷發,和陌生人說話時有種不自在的躲閃。
岳越和她一起去了學校,在校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才見楊曼提著保溫壺出來。
楊曼接連道歉,說兒子學業繁重,念的是重點高中重點班,即便是周末也沒有時間回家,所以她每周日就來送一次飯,今天這是說好了的,臨時不送的話,兒子會著急。
岳越從這話里聽出些許驕傲,大約在楊曼心里,在重點高中就讀的兒子是她的資本。
“你的女兒陳舒已經去世了。”岳越看著楊曼的眼睛說:“就在另一名受害人的父母報警說失蹤的那段時間。”
楊曼五官頓住片刻,眸子閃爍了一下,立即別開視線,半天才說:“我知道,你們已經通知過我了。”
她的神情看不出悲傷,但低落是有的。女兒和兒子,對她來說似乎是兩個意義截然不同的存在。兒子是他的驕傲,女兒卻是……
岳越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
幾秒后,楊曼問:“那她,她是怎麼死的?被人害了嗎?”
岳越搖頭,“別人幫她錄了一個視頻,那視頻相當于她的遺書。她是自殺。”
楊曼一直顯得無神而茫然的眼睛忽然瞪大,瞳孔中流露出難以置信,薄而下墜的嘴皮顫抖著碰在一起,像是正艱難地消化這個詞,半天才訝然道:“自殺?你說她是自殺?”
岳越點頭,“同時我們還在另一位死者的藏尸地附近發現了她的足跡——唯一的足跡。”
楊曼顫聲問:“這是什麼意思呢?”
“沒有其他人的足跡,只有陳舒一個人的足跡,她有可能是殺害張熏兒的兇手。
”岳越嘆了口氣,“雖然你說過你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但你到底是她的母親,或許是最了解她的人。所以我不得不來找你,請你協助調查。”
楊曼險些沒站穩,念叨著:“她殺了人……她殺了人……怎麼可能?”
岳越說:“從我自己的角度來講,我也不希望這是一起‘自產自銷’,所以更需要你這位母親的配合。”
“母親”二字岳越咬得特別重。他的家庭其實和陳舒的家庭有幾分相似之處,母親是二婚,帶了一個年長他4歲的姐姐,他是父母的親生小孩,姐姐卻只是媽媽的親生小孩。但在他們家里,父母對他和姐姐一視同仁,還因為姐姐沒有親生父親,而對姐姐更加關心,照顧姐姐的情緒。相應的,姐姐也很疼他,得到什麼好東西,都第一時間想到他。他很愛姐姐,小時候就跟姐姐說過,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會保護你——這是他后來選擇成為警察的初衷。
可在情況相似的家庭,陳舒卻成了一個多余的人。
陳舒自殺前的視頻他已經看過了,女人的陰鷙、絕望、瘋狂從眼神、話語,甚至是詭異的氣氛中傳遞出來。這樣一個連自己的生命都能輕而易舉舍棄的人很難用正常人的想法去理解,雖然目前還沒有找到她殺害張熏兒的動機,但她殺害誰似乎都說得過去。
但陳舒生來就是這樣嗎?恐怕不是。她變成這樣,她的家庭或許就是將她推向深淵的怪物。
楊曼將岳越帶到家中。她的丈夫不在,家里有個保姆。房子是雙層,至少在當地來說,是經濟條件不錯的家庭。
楊曼將保姆支了出去,燒水泡茶,“我和我丈夫一起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