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和他熟起來的是海梓,這人話多,啥都能說兩句。聊到岳越時,海梓就拍著腿笑,說花隊你看岳越五大三粗的吧,其實內心纖細得不得了,跟有雙重人格似的,閑了沒事琢磨插花,在家一天能敷三次面膜,早中晚各一次,還辦了美容院的年卡,可惜啊,一年到頭在外面跑的日子占大頭,那年卡沒使幾次就過期了,簡直血虧。
“我早中晚敷三次還不是因為不趕緊敷就過期了。”香菇雞泡好了,岳越一邊吃一邊說:“我一買就買很多,丟冰箱里存著,但那也存不住,出差又不能用,回去之后我就惡補,不然像年卡那樣過期,我就血虧第二波了。”
花崇聽著好笑。他們當警察的,這都沒辦法,有案子了就得頂上去,一些案子十天半月就偵破了,要破不了,那就一直耗著,年卡該過期過期,面膜該壞就壞,命案當前,其他一切都得往后放著,這不就是刑警的使命麼。
“花隊,你還說我,你在家不敷面膜嗎?”岳越瞅了花崇幾眼,花崇那皮膚他是羨慕的,不說像姑娘那樣細膩吧,反正在他們男人堆里絕對算保養得好,明明也是一起熬夜一起吃垃圾食物的,油煎爆炒吃得比誰都多,皮膚還比誰都好,這不敷面膜能行?
花崇被問愣了,他也不是沒敷過面膜,但那都不是他專程買的,是買洗發水洗衣粉之類的東西時商家送的,他搞不懂什麼牌子不牌子,本著不要浪費的原則,撕開就往臉上貼,貼完還觀察一下,倒也沒發現臉有什麼變化。
只有一回,那還是在洛城,他跟柳至秦好上有一段時間了。網上一個購物節,生活用品折扣力度很大,他買回來一大箱,店家在里面塞了5張面膜。他收拾的時候也沒看是什麼面膜,看了估計也不認識,晚上洗過澡之后貼了張,覺得這比以前送的好,特香,結果敷完沒多久,臉上就開始癢。倒是沒有癢到忍不住摳的程度,但總覺得不大舒服。
那天柳至秦帶二娃去寵物店洗澡,回來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皺著眉問:“你臉怎麼了?”
“啊?”他敷過面膜之后還沒照鏡子,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怎麼啊。”
柳至秦將他推到客廳的頂燈地下,湊得越來越近。那角度他第一反應是柳至秦要親他。結果柳至秦在他臉頰上嗅了嗅,眉心皺得更深,“你往臉上抹什麼了?”
“沒抹……哦,我剛敷了面膜。”
柳至秦拿出手機對著他臉咔嚓一下,“自己看,都紅了。”
他看了看,也沒怎麼紅,但臉頰和額頭確實有些不自然。
“什麼面膜,給我看看。”柳至秦洗了手,“別是在微商上買的三無面膜吧?”
他樂了,“我怎麼會買那種面膜。”
柳至秦狐疑地看著他,似乎不怎麼相信他的話。他從衛生間抽屜里翻出剩下的4張,“那還得花錢,我這是購物送的。”
柳至秦唇角抽了下,“隨便一個贈品你就往臉上弄啊?那還不如三無面膜。”
“是嗎?”他搓著臉,不當回事,“我敷好久了,也沒怎麼。”
“你還敷好久了?”柳至秦斜著他,“這不有什麼了嗎?”
不說沒什麼,越說他越覺得癢,撓兩下就更紅了。
“別撓。”柳至秦捏住他的下巴,“我看看。
”
他被柳至秦這股認真勁兒逗樂了,沒忍住笑了起來。
“還笑?”
“那不笑了。”
柳至秦將他拉到衛生間,監督他重新洗了回臉,上一遍牌子貨爽膚水,整道工序完成了,才放他回去。
“麻煩。”他還嘀咕。
“以前我怎麼沒見你敷過?”言下之意,要見過一早就給你全扔了。
他想了想,“送的也不多,早就敷完了吧。”
柳至秦坐在沙發上,將4張面膜上的成分啊日期之類的全看完了,然后一把丟垃圾桶里。
他呃了聲,心想這也太簡單粗暴了。
“下次別再什麼東西都往臉上貼了。”柳至秦回頭跟他說:“想貼面膜我給你買。”
這本來挺正常的一句話,他現在想起來也說不清哪兒不對,但當時他一聽就笑暈在沙發上了。非要說個所以然出來的話,他覺得正兒八經給他這麼說的柳至秦像個小媳婦兒。
他哪兒用得著柳至秦給他買面膜啊?
一笑起來就剎不住了,也沒發現柳至秦走了過來。發現的時候柳至秦已經壓他身上了,氣息就在他耳根脖子邊兒。
“花隊,笑什麼笑成這樣?”
這一聲太低沉了,還曖昧得不行,直往他耳朵里鉆,鉆進去就成了電流,悉悉索索地往身體各處蔓延而去。
“唉——”他揚起脖子,舒服地嘆了一聲。
“到底笑什麼?”柳至秦說著咬住他的耳垂,那溫熱的呼吸就像往他身上澆了一片火。
他意識一下子發懵,感受著柳至秦的氣息和撫摸,腿抬起勾到了柳至秦腰上,話壓根兒沒過腦子就說出來了,說得還帶著幾分兩人親密時的黏膩語氣,“給我買什麼面膜啊,還不如買套子……”
他們家儲備充足,暫時不用補充,但那晚上消耗了好幾個。他從沙發上爬起來時,臉不癢了,但比癢的時候更紅,胸膛和鎖骨那兒也是紅痕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