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會議室的路上,花崇低聲和柳至秦說:“孟隊性格不錯。”
柳至秦笑了笑,“難得遇到一個和你合拍的地方隊長。”
花崇走了幾步又說:“這兒畢竟是你家鄉。”
柳至秦往他后腰上拍了拍,“工作呢,花隊。”
花崇心想,我這是在工作啊,我說什麼不利于工作的話了嗎?
鳳蘭市局的刑警們趕著時間把易茗在前兩個單位的情況做了個初步了解。根據同事和領導的說法,易茗在職場上人緣不怎麼好,除了必須參加的聚會,其他什麼婚禮、滿月酒,她從來不去,不過份子錢倒是都讓去的同事帶到了。終于工作能力,兩家的老板都不滿意,認為她是那種典型的“癩蛤蟆”型員工,戳一下跳一下,從來不主動做事。
“易茗在我們這兒工作,但我總覺得她離我們太遠了。”易茗的一位同事說:“職場雖說就這麼回事兒,大家心里都清楚,但面上功夫總要做的吧?她沒有的。但是你要說討厭,我一點兒不討厭她,我就覺得她透明,在跟沒在一個樣。”
易茗的上司說:“她辭職我沒有馬上批,她這人我不喜歡,做事也不行,但當時我們缺人,她一走了,我這沒人立即頂上。我挽留過她,跟她談心,她那意思是,她想重新開始,換一種方式工作生活。我問她想做什麼,她說畫畫。這我就不好繼續挽留了,也不知道她后來畫沒畫畫。”
“易茗是今年年初辭職,從4月開始,她就一直在投簡歷了。”孟奇友說話時看著花崇,“最開始都是什麼設計崗、美工崗,8月份開始投會計。
”
花崇說:“因為生計,她心里不踏實了。”
“嗯。8月9月她還參加了幾個面試,不過最終都沒有去,還是不喜歡,不想將就吧。”孟奇友嘆了口氣,“這半年易茗的軌跡我都會去落實,咱們分工合作,你放心,我不給你拖后腿。”
花崇道:“沒有拖不拖后腿的。”
次日,徐雁、姜曉曉、康生都被帶到市局,得知全城傳得沸沸揚揚的半截女尸案被害人是易茗,徐雁和姜曉曉皆是大驚失色,反應過來之后開始哭泣,情緒過于激動,被女警帶走安撫。
坐在問詢室,康生一臉慘白,眼珠在眼眶里振動,重復了好幾次“她真的被人給殺了?”
花崇看著這個舉止有些怪異的男人,判斷他此時的反應是真實還是偽裝。
從現有的線索出發,康生的嫌疑不小。易茗的聊天記錄里,有很多他發來的信息,曖昧、露骨,幾乎每一天,他都問易茗吃了嗎睡了嗎,但從易茗失蹤的前一周開始,這種聯系斷了。他們并沒有吵架,他為什麼不再聯系易茗?以他聯系易茗的頻率,易茗若是失蹤了,他應當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而他此時才知道易茗遇害,這似乎說不通。
海梓在易茗家中提取到足跡經過比對,已經證明是康生留下的足跡,他曾經去過易茗的家中,很可能不止一次。而前期排查中,易茗死亡時,他沒有不在場證明。
“她怎麼會死啊?”康生慌張地說。
花崇故意順著這話問:“你不知道她怎麼會出事?”
第92章 神眼(08)
汗水凝聚在康生鼻尖,他往前抻長脖子的樣子有些滑稽,“我……我應該知道?”
花崇向后靠了靠,“說說你和易茗是什麼關系。”
康生不自在地滑動喉結,“我們只是認識,沒啥關系。”
“沒什麼關系你天天給易茗發消息?”花崇直截了當,“金翠小區的監控顯示,你一共四次來到易茗家中,分別是8月3號,8月29號,9月16號,以及10月20號。我的隊員在易茗家中采集到了你的足跡和指紋。易茗是單身女性,你如此頻繁地出現在她家中,一句‘只是認識’解釋不過去吧?”
康生唇角抖動幾下,臉色發白。
花崇也不催,就看著他糾結。
“但是我真和這事沒有關系,你們如果不找到我,我都不知道她出事了。”康生擦掉鼻頭上的汗,嘆了口氣,“這麼說吧,我和她的確不是單純認識的關系,我,我追她挺久了。”
花崇點頭,“怎麼認識?從什麼時候開始?”
“今年6月份。”康生說話時肩膀縮得有些緊,是很防備的姿勢,“我在海農銀行當保安,我們那網點比較奇怪的,前后有兩個門,分別有兩個ATM機,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種結構。易茗來取錢,兩臺機子上都有人在做大額存款,很慢。我就跟她說,繞過去還有兩臺機子,空著。她跟著我過去,果然看到兩臺空機子,跟我說了好幾聲謝謝。”
說到這兒,康生停下來,瞟了花崇幾眼。
“然后呢?”花崇等他半分鐘,見他還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問:“你們就這麼認識了?”
康生趕緊搖頭,“這倒沒有,后來她還來過一次,我,我……”
花崇說:“你對她一見鐘情,第一次沒好意思問她要聯系方式,第二次終于忍不住了?”
“他還認得我,看見我之后主動跟我打招呼。
”康生說:“我覺得她對我也有好感吧,那天4臺機子人都多,她排隊,我就跟她聊了會兒天。她問我一般什麼時候人少,我說這不一定,說不準,下次你來時問問我,我幫你排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