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儀式感雖有,卻不拘小節,將那幾朵蔫蔫的花塞回去,等著柳至秦回來。
柳至秦最近被信息戰小組叫回去了,上一個案子都沒跟。花崇廚藝堪憂,平時很少下廚,但還是十分殷勤地燒了一桌子菜,剛關了火,就聽見鑰匙孔傳來響動。
壽星回來了。
明天才是生日,但柳至秦知道花崇一定在家搗鼓晚餐。禮物是什麼他也猜得到,因為不久前花崇旁敲側擊問過他,喜不喜歡某雙皮鞋。不出意外的話,花崇應該還會買一束花,一點兒不帶裝飾的那種紅玫瑰。
花崇抱著花出現時,他低眸笑了笑,心想——果然。
不過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玫瑰有幾朵已經蔫了,一問才知,花崇居然想學人家玩浪漫,將鞋子塞到花束里。
他想,玫瑰原來是這種用法嗎?
“把燈關了,來吹蠟燭。”花崇拿著打火機叮囑道。
他從商場回來之后又馬不停蹄去超市買菜,然后就開始做菜,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此時還穿著西褲和襯衣,若不是還系了條買米送的粉色圍裙,他這一身和在特別行動隊開會時也沒什麼區別。
桌上除了豐盛但不一定美味的菜,還放著一個巧克力蛋糕,買的時候花崇挑了半天,覺得那些水果多的都太少女,只有這個巧克力款和柳至秦的氣場比較搭,但訂好之后又嫌太樸素,所以讓師傅加了一些雕花,他倒是滿意了,但實際上整個蛋糕有些不倫不類。
柳至秦沒說蛋糕不好,聽從吩咐關了燈。
花崇拿出蠟燭插好,是個數字“3”。
燭光的烘托下,花崇的輪廓柔和得近乎夢幻,眼睛格外明亮,兩簇金色的火光像是在剔透的琥珀里搖曳。
柳至秦頓時就不想吹蠟燭了。
比起吹蠟燭,他更想吻一吻花崇的眼睛。
花崇卻是一貫地不解風情,見柳至秦不肯吹蠟燭,盯著自己不眨眼,招手道:“趕緊的,先許愿再吹,我都餓了。”
柳至秦無奈地笑了笑。花崇催他的理由居然是餓了。
但是細細一想,這的確是花崇的風格。
柳至秦閉上眼,鼻梁和眼窩在陰影下更顯立體。花崇剛被他的睫毛所吸引,就見他低下頭去,吹熄了“3”上面的燭火。
“唉——”花崇聲調上揚,“你就這麼吹了?”
柳至秦打開燈,笑道:“不是你說餓了,要我趕緊的嗎?”
“那也不是你這種趕緊法啊。”花崇似乎忘了自己還穿著圍裙,絲毫沒有解下來的意思,“你許愿了嗎?”
柳至秦說:“許了。”
花崇:“個鬼!”
柳至秦:“……”
“就那麼兩秒不到,你能許啥愿?”花崇一邊數落一邊將蠟燭摘出來,準備切蛋糕,“一年就過一次生日,你哪怕走走過場呢。”
柳至秦心里好笑。花崇這還跟他較起真來了,可去年也不知道是誰生日時連過場都懶得走,蠟燭都沒插上去,就要吃蛋糕。
花崇自己懶得許愿,卻要他許愿,雙標得理直氣壯。
好像他的愿望比較值錢似的。
“我餓了。”柳至秦索性學著花崇去年的語氣道:“別磨蹭,把蛋糕分了,然后吃飯。”
蛋糕是小號,但對于兩個人來說,還是多了,況且蛋糕只是餐前甜點,重頭戲還是滿桌子的菜。花崇給柳至秦分了一小塊,自己那一塊要大一點,吃完將白斬雞推到柳至秦跟前,“第一次做,可能不是很好吃。
”
即便無底線覺得花崇哪里都好,但柳至秦還是不得不承認,花崇做的菜是真不好吃。
但他可以忍一忍,將所有菜都吃完。
不過花崇嘗過之后嘆息一聲,“小柳哥。”
柳至秦:“嗯?”
“我明天請你出去吃海鮮吧。”花崇陳懇地說:“我做的這魚好像有點腥。”
桌上兩道大菜,一道是除了辣味什麼其他味道都沒有白斬雞,一道是魚腥沒能完全去掉的紅燒魚。柳至秦正想說“沒事”,花崇又道:“你明天不上班吧?”
柳至秦點頭,“今天收尾了,明天休息。”
信息戰小組年初鎖定了跨國器官販賣組織“銀河”,其頭目“銀河”前段時間在邊境被捕,柳至秦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首都,沒跟隨特別行動隊查案,就是在處理后續網絡追蹤工作。今天柳至秦通過攝像頭看了看“銀河”,那是個面相很年輕的男人,蒼白、消瘦,實際年齡30歲往上,看上去卻只有27、28歲的樣子。
仿佛察覺到有人正在觀察自己,“銀河”轉向攝像頭,長久地注視。
明明知道“銀河”一定看不到自己,但被那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盯著,柳至秦還是皺了皺眉。
“那我這就訂座。”花崇說著拿出手機,“那家生意好,不提前訂就沒位置,就是價格有點兒高。”
柳至秦回過神來,笑道:“我去海鮮市場買回來現做吧。”
“不行。”花崇說:“給你過生日,放心吃,我請。”
柳至秦也不跟他客氣,溫聲說:“謝謝隊長。”
生日的凌晨,難免有些保留節目,花崇喝了些酒,兩個人鬧得過火,第二天快到中午了才起來,柳至秦倒是一早就醒了,將亂糟糟的家中收拾得井井有條,載著花崇往海鮮酒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