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海梓說:“花隊,你不就是從洛城調來的嗎?”
花崇點頭,“我馬上去一趟。小柳哥,這邊就交給你。”
柳至秦有些遲疑,“你親自去?”
“還是我去吧。”裴情說:“我好歹算個技術隊員,我和柳哥一起去。”
花崇看向柳至秦。
柳至秦笑了笑,“這兒還是由你坐鎮,有什麼你可以遠程操控我。”
花崇在他背上拍了下,“你還用得著我操控?”
海梓聽了半截,眼珠子在兩人之間轉了轉,“什麼操不操的……”
康州縣離洛城主城很近,柳至秦提前通知了市局,一下飛機就有車來接。開車的是張貿,幾年下來,張貿沉穩了許多,不再是當年那個有些冒失的年輕警察了。去康州縣的路上,張貿說起重案組最近辦的幾樁案子,語氣里流露出想念。
“其實這半年你和花隊不在,我們也都成長了。花隊要走時,曲值給我說,重案組在花隊的光芒下,每個人都有心理上的依靠,成長不起來。我可能是有點兒依賴花隊,不過你們放心,明年你們回來時,看到的絕對是一支不一樣的重案組。”
柳至秦笑道:“回頭我轉達給花隊。”
孫善齊因為故意傷人,此時還被暫時拘押在派出所。他大概也沒想到,自己喝酒壯膽打傷鄰居,居然會引來外地的警察。
“真的就是一點小摩擦。”孫善齊緊張地說:“我,我會改過自新的!”
柳至秦已經查到,孫善齊是土生土長的康州人,其母叫余蘭,其父叫孫國忠,孫國忠是當地農民。
打碎一個普通家庭的幸福,是一件有些殘忍的事。但柳至秦不得不從他們口中打探梁一軍的父親。
鑒定結果白紙黑字擺在余蘭面前,她掩面而泣。
柳至秦問:“孫善齊是你和誰的兒子?”
余蘭今年56歲,比梁海郡大不了多少,看起來卻比梁海郡老了十多歲。一人是商界貴婦,一人是鄉野農婦,可他們兒子的父親卻是同一個人。
余蘭說,她和孫國忠從小相識,家里早早就定下親事,可她年輕時愛玩,向往外面的世界,于是在結婚之前,跟著姐妹去南甫市打工。
在那里,余蘭遇到一位名叫蘇鈞的男人,是南甫工業大學外一個酒店的員工,長得非常帥氣。
她愛上了蘇鈞,不久就與蘇鈞發生了關系。得知自己懷孕之后,她甚至想退掉和孫國忠的婚事,和蘇鈞在一起。可是蘇鈞卻對她說,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當父親,希望她能盡快將孩子打掉。
她舍不得孩子,卻也舍不得蘇鈞,最終只得決定先回老家,趕緊和孫國忠結婚,將懷孕的事掩蓋過去。
那時,她抱著一個近乎天真的想法——你不愿意養小孩,沒關系,有人幫你養。
孫國忠憨厚老實,從未懷疑過余蘭。而在結婚,尤其是生下孫善齊之后,余蘭越發想要安定下來,對蘇鈞的想法慢慢淡了。
不過在孫善齊5歲時,她還是帶著孫善齊去了一趟南甫市,想再見蘇鈞一回,也算是和蘇鈞了斷。
但她發現,蘇鈞消失了。
第80章 鬼胎(18)
“我和蘇鈞發生的那些事,要怪只能我那時太年輕,沒有組建家庭的責任感。我剛從小縣城到一座大城市,沒見過世面,覺得什麼都新奇。”余蘭因為過于慌張,說話有些顛三倒四,“蘇鈞長得俊,打扮又很時髦,一看就是城里人,我……我對他一見鐘情,根本顧不上老家有個一同長大的未婚夫。
”
在余蘭的記憶里,蘇鈞身高在1米8以上,高大俊朗,談吐風趣,知道很多余蘭不知道的東西,總是可以輕易將余蘭逗得心花怒放。
但是對于蘇鈞的家庭背景,余蘭知道的卻很少。蘇鈞告訴她,自己并不是南甫人,和她一樣,也是來打工的,只是因為十來歲就出來了,所以在南甫市已經站穩了腳跟。
所謂的站穩腳跟不過是在一家高檔酒店當服務生,但這對于只能在路邊小餐館端盤子的余蘭來說,已經算一份非常了不起的工作。
酒店有員工宿舍,但蘇鈞自己在離酒店不遠的地方租了個一室一廳,是老房子,環境和隔音效果都十分糟糕,還老是停電停水,夏天悶熱難耐,冬天冷得人不敢離開被窩。但即便如此,這套老房子也是余蘭在南甫市最深的記憶,因為她就是在那里和蘇鈞發生關系,并在那里和蘇鈞度過了許多個激情澎湃的夜晚。
那時她以為,自己可以為了蘇鈞反抗家庭,一定會和蘇鈞白頭偕老。
現實卻是,蘇鈞只是想玩一玩,一旦有了孩子,對她的態度立馬就變了。
柳至秦看著余蘭——她此時的神情有些恍惚——問:“你剛才說,你生下孫善齊后,返回南甫市尋找蘇鈞,結果他人已經找不到了。你是怎麼找他?”
余蘭沉默了一會兒,目光暗淡,“我其實根本不了解他,除了他住在哪里,在哪里工作,其他都不知道。我不想打攪他工作,就先帶著孩子去了他租的房子。開門的是個老太婆,我當時嚇了一跳,以為那是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