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這里期間,有沒有見過什麼人?”許小周問:“你們誰和他交流過?”
一個有些胖的女人走過來,“我,我給他送過幾次飯,他房間的清潔也是我打掃。”
許小周問:“你們說過些什麼?”
女人想了半天,“也沒說什麼,就他這人感覺,感覺很懶,病懨懨的。”
“但他給錢很利索。”女人又說:“我們這里又不是你們城里,不興給什麼小費的,我每次給他打掃清潔、送飯什麼的,他都給我十塊錢現金。啊,我是不是該把這錢拿出來啊?”
許小周心中有些奇怪。現在電子支付已經普及,王志鳳身上居然還有不少現金?他在山濘縣多次消費都是使用手機支付,唯獨給小費用的是現金?
女人在自己包里摸了半天,尷尬道:“不好意思啊,錢都被我用掉了。”
“沒事。”許小周搖搖頭,“他沒有說過來山濘縣的目的是什麼?”
女人說:“沒有。這事我們都覺得很奇怪。生意不好做,他一來就住那麼多天,我們心想這肯定是個大客戶,說不定是來談什麼買賣的。結果他基本上不出門,偶爾出去一趟,也只是吃個飯。有時吃飯都不出門,還是打電話到前臺,讓我們給送上去。”
經理和店員們的說法與監控一致,王志鳳的確長時間待在酒店里,直到7月24號離開。山濘縣的公共監控系統還不成體系,王志鳳24號從酒店離開之后去了哪里,暫時難以查清。但他8月10號又通過二維碼支付了12塊錢。中間這個時間段,他也許是在山里度過。
若不是接連暴雨,山里說不定還能發現他的足跡。
許小周通過二維碼,找到接收這12塊錢的人。他名叫張永,四十多歲,擺路邊攤賣涼皮。
夏天涼皮生意很好,張永每天要賣出上百碗,根本不記得王志鳳了。許小周再三詢問,他也只是說,實在是沒印象。
許小周又問:“你平時都在這里擺攤?”
張永自豪道:“對啊,擺了十幾年咯。”
許小周抬頭四處看了看,發現正好有一個監控。
然而調監控的結果是,支付的時間段里,張永根本不在這里。
“啊……”張永說:“我想起來了,那天天氣不好,看著像要下暴雨,我就提前收攤了。回去的路上,陸續賣出去幾碗。”
從張永擺攤的地方到他家,中間沒有監控,許小周只好問:“既然只賣出去幾碗,那你對這個人應該有印象?”
張永又看了眼照片,緊皺著眉,“我記性不好,當時有個人穿著雨衣,可能就是他吧,可是我看不到他的臉。”
王志鳳最后一次用手機支付是8月10日,但支付的人到底是不是王志鳳,還得打一個問號。賬戶信息顯示,王志鳳設置了小額免密支付,12塊錢連密碼都不用輸入。
現在,王志鳳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志鳳到底為什麼到山濘縣來?又為什麼消失?許小周不甘心就這麼回去,橫下一條心在山濘縣做摸排。
和酒店隔著一條街的地方有個菜市場,里面賣菜,外面賣水果。
“我見過他,他還在我這兒買過桃子。”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說:“我想補錢的,但是他們說不用,我對他印象很深。”
“他們?”許小周說:“你看到他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
“是的,是的。
”老大爺點點頭,“兩個小伙子,給錢的是另一個,一百塊錢不讓找補。”
許小周連忙問:“另一個人長什麼樣?”
“高高瘦瘦,穿得很整潔。”老大爺瞇著眼回憶,“和他不像同一條路上的人。”
許小周第一想到的就是梁一軍。
“你看看,是這位嗎?”許小周從手機里找出梁一軍的視頻和照片。
老大爺一看就說:“對,就是他。”
許小周立即將這一關鍵信息告知花崇。
“梁一軍在山濘縣和王志鳳見過面?還一起買過桃子?”花崇既感到詫異,又覺得尚在意料之中。
之前對魚珠山的別墅進行勘察時,他就從各個細節推斷出,梁一軍與兇手打了個“配合”,主動離開別墅,去赴兇手的約,梁一軍在臥室陽臺上看到的正是兇手。
所以梁一軍與兇手在山濘縣打過照面并不奇怪。
只是那時候,警方還沒有得到王志龍這條線索。
梁一軍也許并不是單純的被害人,在被殺死之前,他說不定并不認為死掉的會是自己。
“王志鳳想殺死梁一軍,而梁一軍也想殺死王志鳳?”許小周說:“他們之間進行著某種游戲?最后的輸家是梁一軍?”
花崇思考再三,“先查一下梁一軍的行程。他肯定不是自己開車去山濘縣見王志鳳。”
由于王志鳳待在酒店的時間很長,突然一天在外面待了幾個小時就顯得很特殊。許小周通過監控發現,7月21號,王志鳳上午11點34分離開,直到下午3點08分才回來。
經夢鄉核實,這一天梁一軍本要上班,卻臨時請假。請假和主動換班這種事,幾乎沒有在梁一軍身上發生過。
“花隊!”許小周竟是有些緊張,并非是害怕什麼,而是看到破案希望時,渾身的血都開始鼓噪,“雖然梁海郡用錢擺平了兩年前的事,但對梁一軍來說,王志鳳活著,始終是一個隱患,他想解決掉王志鳳,而王志鳳也想為王志龍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