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叫苦,“李艾琪我們已經徹徹底底調查過了,她沒有作案動機。但是梁家非要提不在場證明,李艾琪確實沒有不在場證明。所有去了山濘縣的夢鄉員工,其實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花崇點點頭,走上臺階,“我先去了解一下情況。”
李艾琪被梁海郡扣留是8月13號凌晨,而警方在山濘縣發現梁一軍的尸體是8月19號,今天則是8月21號。這一周多恐怕是李艾琪度過的最艱難的日子,她在花崇面前不斷發抖,說話顛三倒四,時不時重復著:“我沒有殺人,你們相信我……”
花崇問:“誰說你殺了人?”
“警……警察!”李艾琪慘白著一張臉,頭發被她自己抓扯得凌亂,“還有他們,他們都說一軍哥是因為我而死。可是我不是啊!我什麼都沒有做!”
花崇又問:“他們是指?”
李艾琪哆嗦起來,“曹非,還有一軍哥的媽媽,還有好多人!”
花崇觀察了李艾琪好一會兒,“你承認是你提出去梁家的別墅?”
李艾琪搖頭又點頭,“對對,是我說的,可是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會出那樣的事!大家都附和了,如果是我一個人說想去一軍哥家的別墅,他也不會同意啊。怎麼大家一起做的決定,出事之后責任就得我一個人承擔?”
“你先冷靜一下,再回答我幾個問題。”花崇降低音調,語氣和緩,加上他氣場足夠強大,李艾琪注視著他的眼睛,終于漸漸鎮定下來。
“嗯,好。”李艾琪說:“你問。”
花崇說:“你是怎麼想到,要去梁一軍家的別墅?我看過你們的筆錄,你認為在那兒可以找到兇宅創意的靈感?”
“不是這樣的!”李艾琪緊緊捏著自己的手指,“剛開始時,我其實根本沒想過什麼兇宅不兇宅。我只是看到媒體的報道,得知自己身邊朝夕相處的同事居然是個富二代,頂級富二代,我就很詫異很激動。你明白那種心情嗎?”
花崇想了想,他倒是不會因為發現哪位同事是富二代而激動,不過當初得知柳至秦的身份時,他著實驚訝過。
人的精神對于一件事的反饋通常有很大的差別,這和性格有關,也和經歷有關,李艾琪的反應并非不能理解。
“一軍哥……梁一軍性格很好,從來不和人吵架,有時甲方一下子甩來很多項目,需要加班什麼的,他從來沒有怨言。”李艾琪繼續說:“我經常和他開玩笑,知道他是海郡集團的‘小總裁’,第一反應就是去看看梁家的豪宅。”
花崇在來的路上已經了解到,房地產是海郡集團的重要產業,南甫市好幾個別墅區都是由海郡集團打造,而梁海郡本人也喜歡購買別墅。
市民們有一句話——普通女人永遠缺一雙鞋,梁海郡永遠缺一套別墅,以此來形容梁家的別墅之多。
“我提到去別墅看看時,根本不知道梁家有哪些別墅,更不知道山濘縣那一套。”李艾琪說:“梁一軍說他從來不參與海郡集團的事務,雖然和他母親關系和睦,但各有各的生活,不是他母親的所有別墅,他都能帶我們去參觀。我就問他,那哪些別墅我們可以去呢?”
花崇說:“山濘縣那套?”
“還有好幾套。”李艾琪望向天花板,手指一根根曲起,默默數數,“他讓我們自己選擇,但是所有人都對山濘縣那套很好奇。
”
花崇問:“為什麼?”
“因為很久沒有人住了,又在山里。”李艾琪說:“我們工作組接的項目都是和靈異、恐怖有關,而且正好要做一個兇宅企劃,所以一下子就將那套別墅和兇宅掛鉤了。”
說到這里,李艾琪再次激動起來,“根本不是我提出要去山濘縣,是梁一軍說出了那棟別墅,我們大家都感興趣,最后一起決定的!怎麼到了現在,就全是我一個人的錯?”
花崇沉默了半分鐘才繼續問:“你們被扣留在梁家期間發生了什麼?”
李艾琪低下頭,肩膀抖了起來,顯然是想到了極不愉快的事。
花崇說:“他們傷害過你?”
李艾琪連忙搖頭,“這倒沒有。”
花崇說:“他們迫使你做了什麼?”
“也沒有,他們只是暫時限制了我們的行動。”李艾琪吸了吸鼻子,“我在梁家從13號待到15號。因為一直找不到梁一軍,他們終于報警了。之后我們就被送到這里來,再之后,警察就,就發現了梁一軍的……”
“在梁家待的這段時間,你非常不舒服?”花崇說:“你接觸了哪些人?”
聞言,李艾琪腦海中立即浮現出葛萬群那張冷漠得有幾分厭世的臉。
也許是葛萬群給了她非常大的心理壓力,單單是想到那一張臉,她就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
“梁海郡的秘書葛萬群。”李艾琪小聲道:“是她告訴我,我們夢鄉所有人都有嫌疑,不能離開。”
“你和梁海郡有過交流嗎?”花崇問。
“她說是我害了她的兒子。”李艾琪抹掉眼淚,聲音哽咽,“我不怪她,如果我和我朋友出去玩,我出了事,我朋友還好好的,我媽媽也會瘋掉,也會怪我的朋友。
”
花崇換了個坐姿,另起一個問題,“你和梁一軍認識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