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小路因為偏僻,照明設施陳舊,如果不是實在找不到位置了,一般不會有業主愿意將車停在這兒。”柳至秦單手撐在車門上,神色不太好看,“肖誠心昨天已經回來了,但卻沒有進入小區,單元樓的攝像頭沒能拍到他,他家里也沒有被動過的跡象。花隊,如果他出事了,那必然是在這條路上出的事。”
花崇抬起頭,看著最近的一盞路燈,眼中倒映著昏暗的光。
這條路屬于背街,沒有監控,誰都可以來這兒停車,同樣,誰都可以躲藏在隱蔽處。
肖誠心是被什麼人劫走了?還是……
已經遭遇不測?
但為什麼是肖誠心?
這時,李訓揚了揚手,喊道:“花隊,附近沒有有價值的痕跡!”
柳至秦嘆息,“這里白天車來車往,就算有什麼痕跡,也已經被覆蓋、破壞了。”
花崇突然道:“血跡呢?”
李訓怔了一下,“看不到,要做魯米諾測試?”
李一朝顯然被嚇到了,“有血跡的話,是不是就說明肖隊他,他……”
張貿壓低聲音道:“別大驚小怪!誰也沒說肖隊可能遇害了!”
李一朝更加害怕,深呼吸幾口,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花崇看著夜色下延伸向黑暗深處的小路,“算了,這種路面如果真的存在血跡,那要清除到肉眼不可見的程度,會很費工夫。有人肯花大力氣清除掉血跡,那必然會清除得更加徹底。”
柳至秦贊同,“徹底到連魯米諾測試都發現不了血跡的地步。”
花崇轉身,“肖誠心的手機定位到了嗎?”
“正在定位。”柳至秦說:“手機關機,定位得花一些時間,袁昊一會兒會聯系我。
”
正說著,袁昊的電話已經來了。柳至秦接起,聽了幾秒道:“我這就去!”
??
婁銳滿臉褶子,肩膀和脖子縮得厲害,一雙手不停地搓著,操著鄉音道:“這個手,手機,是,是我今天早上撿到的,你們要就,就拿去。我沒有偷,我連機都沒有開。我自己有手機,這個我,我打算交給我們隊長的。”
手機已經被裝進物證袋。花崇拿起物證袋看了看,發現機身上有幾處磨損。而他分明記得,這手機是肖誠心最近才買的。昨天晚上在泰國菜餐廳,肖誠心將手機放在桌上,那時手機看上去還是嶄新的。
“你在哪里撿到這部手機?”柳至秦問。
“就在春葉巷,我負責那兒的清潔。”婁銳臉上的愁容更深,“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有干過壞事。”
柳至秦遞給他兩根煙,語氣溫和,“老人家,我們沒有為難你的意思,只是在找這部手機時偶然得知它在你手上。你說你是早上打掃衛生時在春葉巷撿到它,當時具體是什麼情況?”
婁銳接過煙,用自己一塊錢一個的塑料打火機點燃,精神略有放松,“當時是6點多鐘,天還沒亮,業主們還沒有把車開走,巷子里很清靜,只有我一個人。昨天半夜起了大風,很多樹葉被吹下來,我掃著掃著,就覺得不對勁,一看,樹葉下面居然有一個手機。”
春葉巷就是肖誠心停車的地方。柳至秦將婁銳帶到那兒,問:“你記得手機掉在哪里嗎?”
婁銳緊跑幾步,右腳在水泥地上重重踩了幾下,“這兒。”
柳至秦一看,那地方離肖誠心的車只有不到十米。
花崇注意到,婁銳站的位置實在算不上隱蔽,夜里如果有人經過,看見手機說不定也會撿起,輪不到婁銳,于是問:“這里晚上幾點之后就幾乎沒人了?”
“八點多就沒人了。”婁銳說:“好些人在這條路上被搶過,大家都害怕!夏天還好,一到冬天,尤其是年底,找得到別的車位的人都不會把車往這兒停,路過就更不會了,外面有大路,誰樂意走這條小巷?我是沒辦法,必須在這里搞衛生。不過打劫的一看我這身環衛工人服,也知道我身上沒油水可撈,我倒是安全。”
花崇想了想,讓一名隊員帶婁銳去做筆錄,然后從柳至秦那兒拿了根煙,說:“肖誠心的手機摩擦嚴重,不像是單純掉落在地上造成。很可能是肖誠心遭到襲擊,手機掉落,在扭打過程中有人踩踏過手機。”
“肖誠心離車十米就被攻擊,對方選在這種地方下手,是一路跟蹤還是提前潛伏?”柳至秦說。
“肖誠心最近好像沒有準時下過班。按理說,他開車回家時,好的停車位都已經被占,他只能選擇這個春葉巷。”花崇道:“對方可能已經摸清了他的習慣。不過他每天回家的時間不定,有時甚至不回家,直接住在局里。要想在巷子里等他,得耗費更多的精力和時間。”
“那就是跟蹤了?”柳至秦說:“如果是跟蹤,查道路監控的話,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花崇點頭,拿起手機,“我給交警那邊打個電話。”
??
肖誠心的突然消失驚動了陳爭。半夜,陳爭趕到市局,直接將花崇和柳至秦叫到辦公室,“到底怎麼回事?”
洛城市局不是沒有出過刑警失蹤的事,但出事的刑警要麼來自重案組,要麼來自刑偵一組,從來沒有誰來自積案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