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隊。”柯褚正是前來協助重案組的警方心理學專家,與花崇合作的次數不少。
“季燦現在是什麼情況?”花崇推開一間警室的門,將柯褚讓進去。
柳至秦也跟著進入,隨手帶上了門。
“她的記憶確實被人動過手腳。”柯褚說,“我剛才嘗試與她交流,她的反應非常大,抵觸情緒嚴重。”
花崇問:“那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她想起遺忘的事?”
“你是說兇手的長相?”
“對。”
“這不難。”柯褚道:“但是如果強行讓她想起,可能對她造成一些心理上、精神上的傷害。我建議循序漸進,給她一個緩沖的過程。”
花崇下意識地看了柳至秦一眼。
“我明白,你們查案都是分秒必爭,我會盡量加快速度,讓她盡早想起來。”柯褚本人也是警察,自然知道重案組的難處,又道:“花隊,你發現沒有,除開記憶被干擾,季燦本身就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
花崇點頭,“我不像你那麼專業,只是隱約感覺到,兇手是發現了季燦的弱點,從而趁虛而入。”
“沒錯,她的心理問題就是她的弱點。就我剛才與她的短暫接觸來看,她的心理已經是‘病入膏肓’。她瞧不起她的家人,又不得不依附于她的家人;她迫切地想要從家庭中逃離,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早在那個干擾她記憶的人出現之前,她就已經鉆進牛角尖里出不來了。”柯褚嘆氣,“如果她是個心智健全的姑娘,兇手不可能輕而易舉地蠱惑她。”
花崇明白柯褚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這位面對過無數嫌疑人和被害人家屬的心理學專家,正盡力讓季燦免遭警方粗暴逼供。
“柯老師,你多慮了。”花崇笑道:“如果我想要不顧她本人的情況,強迫她描述那個人,我就不會請你幫忙。”
柯褚松了口氣,“抱歉。”
花崇搖頭,“你有你的顧慮,這是好事,如果我們的想法完全一樣,那也沒有必要合作了。”
柳至秦適時地問:“柯老師,季燦剛才為什麼那麼激動?”
“是這樣。你們送來的資料我已經全部看過,對案子和季燦也有一些了解。我剛才嘗試走入她的內心,但她的反應特別大。”柯褚道:“她已經漸漸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錯,自己不該協助兇手殺害王章炳,不過她的腦子還沒有完全轉過彎來。她一邊痛恨自己,又不知道這股激烈的情緒從何而來,更不知道將來應該怎麼辦。”
“那麼依你的方法,她大致什麼時候能想起嫌疑人的外形特征?”花崇說:“這案子比較緊迫,如果拖得太久,我擔心還有別的老人會遇害。”
柯褚眼神略沉,“給我三天時間。”
花崇起身,“辛苦了。”
??
數個案子同時調查,警力必然被分散,好在花崇指揮妥當,各路人馬忙而不亂。
痕檢科針對樓梯間足跡的勘察再出結果——除了最早被花崇注意到的一組腳印,其余全部與在寫字樓里工作的人對上了號。在梁萍被殺害的時間段里,他們皆有不在場證明,并且沒有作案動機。
花崇仔細瀏覽報告,手指摩挲著太陽穴,“兇手不是歐湛,就是這個40歲左右的男人。”
“鞋底的紋路我們也做了一些調查,是一雙很普通的運動鞋,查源頭很困難,不過新鞋是什麼樣,我這兒有。
你看看。”李訓繼續道:“就足跡呈現的磨損情況來看,應該已經穿了一年以上。”
花崇看著李訓提供的照片,確實是一雙沒有任何特色的鞋。
前陣子袁昊等人已經將寫字樓的所有監控拉了一遍又一遍,稍顯可疑的人全都挨個找來核實過身份,沒有一人可能是兇手。
這雙鞋的主人顯然是避過了所有攝像頭。
“我們能查到的只有這些了。”李訓擰著眉,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花隊,這個人的嫌疑比歐湛還大嗎?”
花崇還看著照片,像看入神了一般,沒有回答李訓的問題。
李訓等了一會兒,提高聲量,“花隊!”
“嗯?”花崇這才抬起眼。
李訓將剛才的問題重復了一遍,滿臉憂色,“你和小柳哥很有想法,總是能想到我們想不到的,這沒錯。但咱們現在手上證據有限,所有證據都指向歐湛,而且他有作案動機,你偏要說歐湛不是兇手。我很擔心,你如果判斷錯了怎麼辦?”
花崇反問:“證據有時候也會迷惑人,按照現有的證據,造成冤假錯案又怎麼辦?”
“網絡上都說歐湛這種虐待母親的畜生,活該被判刑!”李訓有些激動。
“他是該為他做過的事付出代價。他和歐桓國虐待梁萍,這是不爭的事實。”花崇道:“但他如果沒有殺害梁萍,就不該為殺人者背鍋。”
“可是……”
“如果他不是兇手,卻因故意殺人而獲罪,那真正的兇手豈不是逍遙法外了?”花崇說:“讓一個虐待母親的人替真兇坐牢,那真兇在外面又會干出什麼事?會不會繼續作案,殺掉第二個梁萍,第三個梁萍?”
李訓急躁起來,“但我們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
花崇嘆氣,“所以我們正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