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就這樣吧。”柳至秦意猶未盡地看看時間,“再晚真得堵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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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不想擠公交乘地鐵,但開車的話,很容易遇上早高峰。為了避過早高峰,一路暢通無阻開到市局,就得早早起床,早早出門。
花崇倒是不介意將起床時間往前面挪一挪。以前在警校和莎城時,早起是必須遵守的紀律,如今雖然不用聞鈴而起,但必須起來時,絕對不會睡過頭。況且過去早上起來,身邊也沒個人,早飯隨便在路邊解決,或者干脆不吃,現在醒來,枕邊躺著心愛的人。
于是“醒來”本身就成了一件令人期待的事。
柳至秦總是起得更早的一個,但醒得更早的通常是花崇。
花崇醒了也不動,盯著柳至秦看一會兒,直到柳至秦睜開眼。
“又在看我?”柳至秦剛睡醒時的聲音軟得很,低低沉沉,直往花崇心里墜。花崇要麼“嗯”一聲,要麼不作答,將柳至秦趕下床去做早餐,自己挪到柳至秦躺過的地方,再瞇一會兒,等徹底清醒了,才起床。
那時候,柳至秦差不多已經做好了早飯。
喜歡躺在戀人睡過的地方,這舉動大約只有陷入熱戀的人才有。花崇不覺得自己被熱戀打暈了頭,單是發現柳至秦的體溫好像比自己高,躺在柳至秦躺過的地方,比躺在老地方溫暖。
這大冬天的,不就圖個溫暖嗎。
車到市局,柳至秦沒把圍巾還給花崇,自個兒戴著就下車了。不過那圍巾確實不適合穿皮衣時戴,看著有些不倫不類。
果然,剛到刑偵支隊就被人笑話了一番。
“小柳哥兒,花隊兒!”曹瀚不在分局待著,竟又跑到市局來了,招呼一打完,注意力就落在柳至秦的打扮上,“咦!這皮衣真酷哩!我也想去搞一件哩!但這圍巾嘛,好像不怎麼搭調唷!”
“你還當起時尚評委來了?”花崇將曹瀚從頭打量到腳,“曹隊,你看看你,今天也沒下雨啊,你褲子和鞋上是在哪兒濺這麼多泥點子?”
“我……”曹瀚剛想解釋,就被打斷。
“還有,運動鞋別買白色的,不適合咱們刑警,容易臟。”
“不是哩,我……”
“對了,你這身衣服也最好不要搭配運動鞋,省得你們分局的姑娘又嫌你土。”
柳至秦在一旁偷笑,花崇輕輕拽了拽他的圍巾,“走了走了,曹隊肯定是來找陳隊的,別擋著他。”
曹瀚站在原地,目送花崇和柳至秦朝重案組的辦公室走去,愣了兩秒,才低頭看自己新買的白色運動鞋,自言自語道:“我招誰了唷?”
除非加班,重案組的隊員幾乎不會提前到崗,但也有例外。
張貿正在一邊吃面,一邊往記事本上“唰唰”寫著什麼,聽見腳步聲抬起頭,“花隊早,小柳哥早!”
“早。”柳至秦摘下圍巾,在手里裹成一團。
“來得夠早啊,寫什麼?”花崇問。
“學習心得。”張貿揚了揚記事本,“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寫下來空了翻著看。”
花崇沒看他的心得,拿起自己的杯子,又繞了幾步,拿過柳至秦的杯子,去水池邊清洗。
柳至秦在柜子里翻找茶葉。
張貿覺得哪里不太對。
事實上,他前幾天就覺得不太對了。
這花隊和小柳哥,好像比以前還親密了?
第132章 毒心(03)
再好的醫院,只要不是貴賓接待區,都是與超市、菜市場一般擁擠吵鬧的,尤其是排著長隊的門診掛號處。
上次的車禍,花崇撞到了頭,割喉案一路忙下來,錯過了復查的時間。他自己覺得沒什麼,倒是更關心柳至秦骨折的手指,和懸而未破的黃才華案。然而剛和陳爭、曲值開了個倉促的小會,就被陳爭勒令去醫院復查。
“用不著。”花崇不愛去醫院,起身就要走。
陳爭也不攔他,只道:“我一會兒給小柳說,讓他帶你去。”
“你跟他說干什麼?”花崇轉過身,有些無奈。
“你不是不愿意去醫院嗎?”
“那和小柳哥有什麼關系?”
陳爭說:“你們組里的隊員說,你和小柳比較處得來,你聽他的。”
花崇額角一跳。
“是吧曲值?”陳爭問道。
曲值忍笑,看向花崇,“花兒,你還是去復查一下吧,復查了放心,去趟醫院又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尹子喬那案子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黃才華這邊也是個僵局,我覺得你還是抽空去醫院看看。”
花崇懶得跟他倆掰,離開刑偵支隊隊長辦公室后去休息室抽了根煙,腦子一會兒放空,一會兒琢磨尹子喬和黃才華。但確如曲值所說,這兩樁案子缺乏必要的線索,思考得越深,就越是往僵局里掉。
找不到線索通常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兇手做得太完美,二是受害人是被隨機選定的,從而無法從動機、人際關系排查上尋求突破。
黃才華極有可能是被隨機選中的,但尹子喬也是嗎?
黃才華被催眠被利用,目的是造成車禍假象。但尹子喬的死有什麼意義?
目前看來似乎沒有人會從尹子喬的死亡中獲利。
休息室里有個咖啡機,但煮出的咖啡不倫不類,沒有咖啡的香,只有咖啡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