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種……”
“我起初也認為申儂寒必然做過親子鑒定,但你想想申儂寒和滿瀟成能夠密切接觸的時間段。”花崇說。
柳至秦想了想,“是滿瀟成18歲之前。”
“對,也就是13年前。那時想做一個親子鑒定,遠不如現在容易。而且那時候申儂寒還不是什麼名師,他只是溫茗量具廠子弟中學的一名普通教師,他去找誰做親子鑒定?”花崇說:“之后,當親子鑒定容易做了,滿瀟成已經離世。”
“有道理。”柳至秦:“申儂寒了解向云芳,認為向云芳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滿國俊的,就一定是自己的。血型已經排除了滿國俊,而他自己的血型與滿瀟成對得上。加之相處下來,他發現滿瀟成身上的確有他的影子。他可能也想過做親子鑒定,但當年沒有條件做,有條件做的時候,滿瀟成又已經不在人世,他拿不到檢材。花隊,申儂寒可能真的沒有做過親子鑒定,這是我們的機會!”
“其實如果他做過,我們照樣有機會。”花崇挑著一邊眉,“是不是沒想到?”
柳至秦愣了一下,“他會沒有反應!”
“對!如果他做過親子鑒定,當我將假的鑒定書拿給他時,他會沒有反應,即便有,也是裝出來的——因為他心里非常確定,滿瀟成就是他的兒子,絕對不會有假。”花崇眼睛極亮,“這正是他此前做過親子鑒定、知道滿瀟成身世的證據!也是他說謊的證據!”
柳至秦笑著搖頭。
“怎麼?”花崇問:“我說得不對?”
“不。”柳至秦道:“花隊,你太‘狡猾’了,往東或者往西,都逃不出你的‘算計’。”
“這是夸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夸你。”
花崇在柳至秦肩上捶了兩下。
“我也逃不出你的……”柳至秦略一思索,把后面兩個字改了,溫聲道:“你的掌心。”
“嘖,肉麻。”花崇察覺到自己耳根有些熱,說完就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你又要去審申儂寒嗎?”柳至秦問。
“嗯。”花崇指了指休息室,“你去睡覺。”
“沒那麼虛弱。”柳至秦也跟著站起來,“我也去。”
“跟我一起?”
“不,我想跟滿國俊聊聊。你上次說滿國俊在護著兇手,我倒要看看,他現在還想怎麼護著兇手。”
??
申儂寒盯著擺放在審訊桌上的一架無人機,面色蒼白。
“這一架,還有另外兩架均登記在你名下。既然你玩兒無人機,應該比我更清楚現在關于無人機的規定——它們必須是本人持身份證登記,本人使用。”花崇單手搭在桌沿,“所以申老師,你承認它們是你的嗎?”
申儂寒點頭,“是。”
“豐學民遇害之前,你操縱這三架無人機跟蹤他,直到他抵達鳳巢南路的麻將館。”花崇將無人機移到面前,“你本來可以開車跟蹤他,但你害怕被道路監控拍下來,于是選擇用無人機。你很狡猾,沒有使用同一架,如果不是我隊上有專業人士,根本就查不到這三架無人機上來。”
“它們的確是我的無人機,這我承認。”申儂寒清了清嗓子,“但我沒有用它們監視豐學民。我用我的無人機在禁飛區外進行航拍,沒有違規沒有違法。你說我跟蹤豐學民,有證據嗎?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兇手。”
“看來你還挺自信。”花崇哼笑,“是因為覺得我們無法繪制出當天它們的飛行路線嗎?我現在將其中一架擺在你面前,是擺著玩兒?”
申儂寒皺著眉,眼神極沉,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
“民用無人機的控制距離有限,你這三架,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頂多能飛離八公里。我猜,你是以騎車的方式在大路附近的小道穿梭,接力控制無人機的吧?”見申儂寒想要狡辯,花崇揚了揚手,“它們的飛行路線現在就在我電腦上。你做得夠隱蔽,但你沒有想到,禁飛區監控能夠拍攝的不止是闖入禁飛區的無人機。”
申儂寒眼中的光漸漸凝固,唇不由自主地張開,卻沒能吐出一個音節。
“你想不到,我也沒想到,誰叫我們都不是專業人士呢?”花崇戲謔道:“申老師,你現在是不是相當后悔倉促殺了豐學民?你根本沒有準備周全,露出的馬腳不止命案現場的腳印。”
“這是誘供嗎?”申儂寒露出挑釁的神色,“足跡鑒定并非不能造假,有監控拍到我當天出現在鳳巢南路了嗎?你想誘使我承認那個腳印是我留下的,但我沒有去過那里,怎麼會留下腳印?”
花崇眼尾勾起,“申老師,你引以為傲的邏輯已經開始混亂了,你自己沒有發現嗎?”
申儂寒下巴一縮,眉心皺得更緊。
“你一邊堅稱那個腳印不是你留下的,一邊認為足跡鑒定能造假,這不是矛盾的嗎?”花崇靠近,“申老師,你在緊張,你已經漸漸失去了對情緒的控制。”
申儂寒沉默,不再與花崇對視。
花崇繼續道:“申老師,我這麼跟你說吧,現在我們掌握的證據,已經足夠給你定罪。還有,滿國俊也在我們這兒拘著,你不肯說,他可是什麼都抖出來了。”
申儂寒先是一驚,但這抹驚色很快變為嘲諷。
“你笑什麼?”花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