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花崇和柳至秦,吳辰立即變了臉色,一副警惕萬分的模樣,連步子都慢了下去。鄒鳴倒是沒什麼反應,走到花崇面前時,還禮貌地點了點頭,“你們好。”
吳辰往紅房子一看,非常不快,“好什麼好?都怪你要來這里,門都沒開你買什麼紀念品?回去了!”
鄒鳴偏頭看了看落著鎖的門,露出些許遺憾的神色,“嗯,那就回去吧。”
“你們來買紀念品?”花崇問。
“那不然呢?”吳辰說:“你沒說不許我們離開派出所。”
鄒鳴盯了吳辰一眼,吳辰立即轉火:“瞪我干嘛?我又沒說錯!我們又不是兇手,怕什麼!”
鄒鳴嘆氣,“你火氣別這麼大。”
“還嫌我火氣大?我都出來陪你買紀念品了,你還……”
“我沒讓你陪我。”鄒鳴打斷,“你自己非要跟著我出來。”
柳至秦右手插在褲袋里,和花崇一起看兩人斗嘴。
吳辰咋咋呼呼,聲音越說越大,好似下一秒就要動手打人,但實際上只是陣仗驚人而已。反觀鄒鳴,連斗嘴也是溫溫吞吞的,臉上的表情非常淡然,也不知是教養太好,還是凡事都落不到心里去。
正在兩人要離開時,錢魯把錢寶田叫來了,氣喘吁吁地說:“你們要買紀念品吧?別走別走!老板來了!”
錢寶田滿臉堆笑地打開門,“請進,請進。”
花崇看向鄒鳴,只見他遲疑了一下,最先踏進店門的是吳辰。
“進來啊!”吳辰不耐煩地說:“不是你要買紀念品的嗎?”
“嗯。”鄒鳴這才上前幾步,走入店中。
紅房子從外面看挺大,里面卻因為擺了太多東西而并不寬敞,一下子進入六個男人,立即顯得擁擠起來。
花崇打量著店中的陳設,柳至秦卻一直注意著鄒、吳二人。
幾分鐘之后,鄒鳴挑了一個木雕果盤,向結賬臺走去。而吳辰還在左挑右選,大聲問:“你這就買好了?”
鄒鳴不答,付錢之后走到店門口,“你慢慢看,我回去了。”
“我操!”吳辰只得放下手中的小玩意兒,追了出去,“哎你走那麼快干什麼?等等我!你買的什麼?這什麼東西?難看死了……”
做工精良的木雕果盤售價不低,鄒鳴上來就選了最貴的一個,800塊錢,價都沒講就買走了。錢寶田喜滋滋地拍錢魯的背,“謝了啊,多虧你通知我,不然就錯過一筆生意了!”
花崇走出店門,看了看鄒鳴和吳辰的背影,“要買紀念品的是鄒鳴,但對紀念品更感興趣的似乎是吳辰。”
“買木雕果盤需要精挑細選,最起碼應該將果盤整個看一遍。”柳至秦站在花崇身邊,“但鄒鳴甚至沒有將果盤展開,就著折疊的形態就付了款。而且木雕果盤不是洛觀村特有的紀念品。鄒鳴如果真的想買紀念品,不應隨隨便便買一個木雕果盤。”
“他很敷衍。”花崇半瞇著眼,“他在敷衍什麼?”
第89章 鏡像(23)
“花隊,這是袁菲菲等19名游客的背景調查報告。”張貿抱著一個筆記本從走廊匆匆跑過,一進警室就喘了口氣,“曲副剛發過來的。現,現今階段,感覺還是袁菲菲的嫌疑最大,她是唯一有明確作案動機的人!還有,曲副問,是否允許這些游客的家屬來洛觀村?”
花崇手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聞言抬眼:“曲值問這種問題?”
張貿連忙替曲值解釋,“曲副知道不該讓家屬來,但有些游客的家屬在局里死纏爛打,我們又不能為難群眾,曲副很難做啊。
”
“讓他找陳隊。”花崇呷了口茶,“另外,游客確實不宜在洛觀村滯留太久,一會兒我理個名單出來,明天一早,讓派出所按照名單安排游客離開。”
張貿眼睛一亮,立即中氣十足道:“好!”
現在沒有不在場證明的游客和村民一共有26人,但“沒有不在場證明”并不能與“就是兇手”劃等號。村民還好說,他們本來就生活在洛觀村,可游客還有自己的生活,一直耽擱下去不是辦法。只是花崇不松口,張貿也不敢提出來,畢竟到底誰是兇手,他心中雖有譜,卻無法確定。萬一把真兇放走了,責任他根本擔不起。
花崇決定放人,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放。下午,重案組開會,把19名游客的背景徹底分析了一番,并與陳爭、曲值視頻連線,最終擬出一個13人名單。這13人都是洛城市區和洛城轄內各縣城的人,他們可以離開洛觀村,但必須到當地派出所、分局登記。而仍需要留下配合調查的6人分別是——袁菲菲、仇罕、鄒鳴、吳辰、廖遠航、李歡。
張貿不太理解待查的人中為什麼會有鄒鳴和吳辰,“他們只是大學生啊,而且背景沒什麼特殊吧?”
“他們的言行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柳至秦說。
哪里值得注意?我怎麼沒發現?張貿心里十分不解,嘴上卻不好意思問,想了半天只好道:“吳辰好像是有點可疑,這人有暴力傾向,一言不合就想動手。”
花崇卻道:“不,可疑的是鄒鳴。”
“鄒鳴?”張貿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會吧,我,我看他挺溫柔的一個人啊。有禮貌,教養好,家庭條件不錯,在校成績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