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說:“范淼、盛飛翔、周良佳有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良佳應該沒有吧,我想想。”袁菲菲擰著眉,陷入了沉思,“她比我大一歲,是上一屆的級花來著,人漂亮,成績也不錯。中考考得很好,上的是羨城最好的高中。”
“那范淼和盛飛翔呢?”
“打群架算嗎?”
花崇摸著下巴,暫時沒有說話。
打群架這種事在初中生之間太常見了,十四五歲時正是男生最叛逆、最皮的時候,在教學質量不那麼好的學校,一個男生沒打過群架,那才叫稀罕事。
范淼等人做過的某一件事令兇手記恨至今,這事不應該只是男生之間的群架。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袁菲菲垂下眼,又開始發抖,“誰這麼狠啊……”
??
另一間警室里,許升也發出了同樣的感嘆。
他今年也是27歲,在夜店當調酒師,生得人高馬大,眼神卻相當慌亂。
這倒也正常,事發之前,他與范淼三人一同上山,出事后,他與很多游客一道,看到了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
柳至秦問:“你們一起上山,為什麼會分別?”
“山上人太多了,擠著都能擠散,而且我很喜歡嘻哈文化。”許升說:“音樂會開始之前,我就跟他們說過,一會兒我會到最前面去,有機會的話就上臺去跟嘉賓PK。范淼說好在下面給我錄像,但是我擠到第一排去之后,就沒再看到他們。”
“也就是說,你們是在音樂會開始前后分別的?”
“嗯。后來我給范淼打過電話,打不通。我當時以為是太吵了,他沒聽到。沒想到那時他可能已經……”許升說著捂了捂眼眶,重重地嘆了口氣。
“把你的手機給我。”柳至秦說:“我看看你撥打電話的時間。”
許升把手機解鎖后放在桌上,“我記得是8點左右。音樂會8點正式開始,但是7點已經開始熱場,我當時不知道他們走到哪里去了,急著上臺PK,才給范淼打電話。”
柳至秦一看,8點12分、8點13分,許升給范淼打了兩個電話。
以現場的吵鬧程度,的確有聽不到鈴聲的可能。但這個時間段,工作人員已經開始布置火堆,那麼范淼就不是因為吵鬧而聽不到鈴聲了。他已經和盛飛翔、周良佳一道,被安置在助燃物里。
“這幾天你們一直待在一起嗎?”柳至秦問。
許升局促道:“算是吧。出來就是吃飯、打牌。”
“他們有沒有什麼比較異常的舉動?”
“其,其實我不知道什麼舉動叫異常。”許升猶豫了一會兒,“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念過一所初中,現在都在洛城工作,同鄉加同學,所以才偶爾聚一聚而已,彼此之間說不上特別親密了解。尤其是我和袁菲菲。”
“怎麼說?”
“袁菲菲和周良佳關系不錯;我只和范淼熟;范淼和周良佳很好,平時聚會都是他倆在約人。”
柳至秦在心里理了理這五人的關系——校友,老鄉,但親疏有別,中心人物是周良佳和范淼。
“周良佳、范淼是單純的朋友,還是戀人?”柳至秦問。
“聽說周良佳高中時和范淼談過。”許升說:“我不太清楚,我和他們當時不在同一所學校。現在他們應該只是普通朋友吧。范淼換過挺多女朋友了,周良佳這幾年也交過幾任男朋友。”
戀人分手,成了朋友。柳至秦琢磨了一會兒,“我剛才聽我同事說,你很害怕?”
許升背脊一繃,冷汗直下,聲音顫抖起來,“我能不怕嗎?他們無緣無故就被燒死了,還是跟我一同旅行、一同參加活動時被燒死。
兇手的目標里會不會還有我?如果我沒有跑到舞臺上跟嘉賓PK,我是不是也已經被燒死了?”
柳至秦微揚起下巴,“你為什麼認為,你也會成為兇手的目標?”
“我怎麼知道?但是范淼他們被燒死了啊!我,我和袁菲菲都是他們的同伴!”
“你和范淼一樣,做過什麼無法被別人原諒的虧心事?”柳至秦聲音很輕,卻帶著幾分蠱惑,“這件事對某個人造成了無法逆轉的嚴重傷害?”
許升愣了幾秒,忽地站起來,雙眼圓瞪,“我沒有!我沒有!”
“坐下。”柳至秦敲了敲桌沿,“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和范淼他們一起,得罪過什麼人?”
許升喘著粗氣,拼命搖頭。
柳至秦丟給他一包餐巾紙,突然笑了,“那兇手要報復的就只是范、盛、周三人,和你,和袁菲菲都沒有任何關系。”
許升稍微平靜下來,擦掉一臉的汗,警惕地瞥了柳至秦一眼。
柳至秦耐心地引導:“你再回憶一下,他們三人得罪過誰?”
許升閉眼皺眉,想了許久,搖頭道:“我真的沒什麼印象了。如果得罪了什麼人,就得被燒死,那,那也太過分了。”
柳至秦往后一靠,“那你先休息一下,一旦有頭緒,即便是一件小事,也要立即告訴我。”
許升看上去很糾結。
柳至秦冷冷地笑了一聲,“這不單是幫助我們破案,也是保護你自己,明白嗎?”
許升顯然被嚇到了,不住地點頭,“明,明白。”
??
與此同時,其他摸排、問詢也在迅速而有序地進行。
晚上,花崇召集重案組和積案組隊員開會。
洛觀村小是小,派出所卻修得又大又氣派,會議室坐了一大群人,竟然也不顯得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