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秦將漫畫拍在手上,“仇罕可能也沒有發現王湘美26號看的漫畫書不是自己買的盜版貨。”
花崇神色凝重,“那這幾本正版漫畫,很可能與嫌疑人有關!”
柳至秦點頭,“上面可能留有什麼信息,王湘美因為這些信息,掉進了兇手布好的圈套。花隊,我們是現在馬上回去,把書交給痕檢科,還是……”
花崇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快速翻動書頁,“不用。兇手給一個小女孩留的信息,不可能復雜。如果它還在書里,我們根本不需要讓痕檢科幫著查。”
柳至秦懂了,也開始翻手上的書。
然而,這幾本被王湘美留下的書里,并無任何信息。
“嫌疑人留給王湘美的訊息,已經被王湘美拿走了。”花崇扔下書,來回踱步,“它可能是一張夾在書中的紙條,也可能是其他什麼東西。”
“那陳韻呢?”柳至秦突然說,“假設陳韻是被同一個嫌疑人帶走,她收到的是什麼?”
花崇看著窗外,片刻后說:“這種假設很殘酷啊。”
“我也不希望陳韻在殺害王湘美的人手中,這個人很狡猾,‘他’不會像孟成剛那樣殘暴,但對每個人來說,死亡都是一樣的。”柳至秦說著將幾本漫畫裝進一個紙袋,“既然兇手留給王湘美的信息已經不在書里,那這些書看來只有交給痕檢科了。”
“兇手是通過什麼方式讓王湘美得到這些書?”花崇說:“學校不可能,還沒有開學。同學交流也不大現實,小孩子不好操控,知道的人越多,‘他’越可能暴露。那就只剩下補習班?仇罕說,王湘美假期參加過一些補習班,26號上午上的是數學補習班。
她會不會就是在補習學校拿到這些書?”
“去看看?”柳至秦說:“就在這附近。”
??
“火炬育才”離燦華服裝批發市場不過2公里路,王湘美幾乎整個暑假都在這里度過。
假期是各大教育機構最忙碌的時候,此時已經開學,且是中小學的正常上課時間,“火炬育才”在寫字樓里租下的三層樓相對冷清。
花崇亮出證件,并向負責人說明來意。對方雖然不快,但也不敢表露得過于明顯,連忙將他們帶到王湘美當時上課的教室里,指著其中一個座位說:“那就是王湘美的座位。”
柳至秦有些驚訝,“你們這里上課,座位是固定的?”
“我們實行的是正規學校管理。”負責人道:“如果每次都亂坐位置,那會耽誤上課時間,所以從第一節 課開始,座位就固定下來了。”
花崇走到王湘美的課桌邊,彎腰往桌斗里看了看,里面空無一物。
“都收走了。”負責人說:“26號上午是最后一堂課,下午就放假了。上完那一堂課,這個教室就要清理出來。我們已經做過一輪大掃除,這周末就有新報名的學生來聽課了。”
花崇微擰起眉。
清理、大掃除,意味著嫌疑人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已經不復存在。
“照你剛才的意思,這個教室在暑假期間,是王湘美班上學生的專用教室?”柳至秦問。
“不是整個暑假,是從8月12號開始。我們的課程是按半月算。”
花崇目光一沉,“那這半個月的監控記錄還在嗎?”
負責人很緊張,“在倒是在……”
“馬上調出來!”
半個月的監控記錄全部看下來,即便讓技偵組加班加點,也要耗費不少時間。
花崇站在顯示屏前,著重看了24號到26號的記錄。
“火炬育才”的攝像頭有盲區,教室里只有一個考試時用于監督作弊的攝像頭,平時不開,其余的攝像頭在走廊上,拍得到前門,卻拍不到后門。
“如果嫌疑人從后門進入,將漫畫放在王湘美的桌斗里,攝像頭就無法拍到‘他’。”花崇抬手在顯示屏邊比劃,“走廊上進進出出全是人,學生、家長、老師,甚至還有外賣員……誰都可能是放書的人。”
“‘他’不一定是最后幾天才放書。”柳至秦說:“反正那個位置是王湘美的,‘他’就算是11號把書放進去的,王湘美也會看到。”
袁昊盯著顯示屏,“這邊交給我,我把可疑的人都給你們揪出來。”
“但你并不知道誰可疑。”花崇說:“我也不知道誰可疑。‘他’出現在視頻里時一定很正常,我們暫時還不能確定‘他’的特點。”
“這倒也是。”袁昊苦惱地踹了一腳桌子腿。
“那從陳韻身上找突破?”柳至秦抱臂,“如果嫌疑人是同一人,那‘他’必然也會出現在陳廣孝的燒烤店或者陳韻上朗讀課的課外機構附近。”
“等等等等!”袁昊打岔,“這兩個案子可以并案了?這是要出大事的節奏啊!”
“希望不是同一人所為。”柳至秦說。
花崇看著他,“但如果我們按照這條思路去查,就等于默認并案。”
“天哪!”袁昊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這什麼變態殺手,專挑窮人家的小姑娘下手?人家活著容易嗎!”
花崇腦中一閃,重復道:“活著容易嗎?”
柳至秦抿了抿唇。
袁昊嚎道:“不容易啊!”
花崇朝柳至秦遞了個眼色,“走,去陳韻家。
”
??
路上,柳至秦問:“花隊,你剛才是不是在想——活著不容易,所以不如死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