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說,你們不擔心兇手再次作案嗎?”
老板娘愣了愣,“有人說死掉的男娃娃之一,錢勇那大兒子錢毛江是被抓去祭天。錢勇就是‘山味堂’的老板,咱村最大那個農家樂就是他開的。我呢,是不相信這種話的。錢毛江肯定是被人殺了唄,還連累另外四個小孩子。我有什麼好怕的,兇手殺他們是為了報復,我一不偷二不搶,本本分分做我的生意,和誰都不結仇,兇手就算再次作案,也作不到我頭上,二位說是吧?”
花崇點頭,“有道理。”
“小孩子都害,兇手太沒人性了。”柳至秦學著張貿的口吻道。
“小孩子也有壞小孩。”老板娘哼了哼,猶豫片刻,還是道:“雖然這麼說不對,但我還是得說,錢毛江啊,死了活該!兇手殺他簡直是替天行道!”
“嗯?”花崇問:“他做了什麼壞事嗎?”
“他啊,幸虧死得早。他要是長大了,指不定怎麼禍害社會。”老板娘說著起身,豪邁地將衣服撩了起來。
花崇:“……”
“這兒,看得清嗎?”老板娘背對二人,拍著自己后背上的一塊疤,憤憤道:“錢毛江拿火給燒的,幸虧在背上,沒在臉上,不然我這輩子就毀了!”
花崇和柳至秦認真一看,心中不免驚駭。那是一塊非常明顯的燒傷疤痕,顏色與周圍的皮膚不同,雖然面積不大,但看得出老板娘當年的確遭了不小的罪。
老板娘放下衣服,嘆了口氣,說起被錢毛江欺負的經歷。
當年,錢毛江13歲,老板娘15歲。錢毛江帶著一伙人抓了老板娘,其中就有羅昊。老板娘雖然年長錢毛江2歲,但畢竟是女兒,對方人又多,根本打不過,被拖到村小的木屋里,很快被人扒了衣服。
老板娘死命掙扎,硬是沒讓錢毛江等人占到便宜。不久,錢毛江大怒,讓其他人將老板娘摁在地上,打了火,往她背上燒。
花崇聽得皺起眉,火燒之痛,哪是一個15歲的姑娘能夠承受。
“后來呢?”柳至秦問。
老板娘攏著頭發,似乎已經想不起被燒灼時的痛,“錢勇付了醫藥費,可能還給了我爸媽一些錢吧,私了了。”
花崇想象著老板娘被拖進木屋并灼燒的畫面,目光迅速冷了下去。
突然,什麼東西從腦海里一閃即過,他以普通游客的立場問:“村小里怎麼會有木屋?”
“那是以前的老師搭起來體罰問題學生的。”老板娘不屑地笑了笑,“不過真正的問題學生倒是沒被體罰到,這一招反倒被錢毛江學去了。”
聯系老板娘之前的話一想,柳至秦立即明白過來,“這個死掉的錢毛江,經常將同學帶到木屋里欺負?”
“可不是?那兒隱蔽,除了他和他的小弟們,沒人會往那兒去。老師們除了體罰學生,也不會去。木屋空著的時候,他們就抓人去揍、去欺辱,我也算受害人之一吧。”老板娘抱臂,“誰不怕他錢毛江啊?很多人被關在木屋里挨了欺負也不敢說,我是被燒傷了,瞞不住……”
“那你還知……”花崇正想往下問,店里來了一群聽完音樂會下山吃宵夜的客人,老板娘忙起身招呼,老板罵罵咧咧:“過來做事!死瘋婆子,就知道跟人說閑話!”
老板娘似乎已對丈夫的責罵習以為常,沖花崇吐了吐舌頭,笑道:“忙去了。”
桌上的烤串,已經涼了。
花崇起身結賬,柳至秦將烤串裝好,離開菌子店時,老板娘正在與老板吵架。
“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花崇說。
“你們跑到哪里去了?”肖誠心站在派出所給安排的旅店門口,“大晚上不見人,嚇我一跳!”
“你這膽子也太小了,我和小柳哥倆大男人,去哪兒也沒問題吧?”花崇說著往里面走,“我們住哪間?”
柳至秦聽到“我們”,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
“這不是等你們回來再定嗎?你們是大爺,房間你們自己選。”
“招待所的房間而已,有什麼好選?”花崇上樓,“隨便吧,標間就行。”
“正好有兩間位置很好的大床房空著,你們不用一人一間?”肖誠心說:“據說早上起來視野很好,窗外風景如畫……”
“老肖,我們是出來工作的,還是出來旅游的?”花崇問。
“當然是工作啊!”
“工作還要什麼風景如畫。”花崇說著看向柳至秦,“小柳哥,你睡風景如畫的大床房,還是和我將就擠一擠標間?”
柳至秦笑,“工作還是低調勤勉一點吧,有標間住標間。”
肖誠心不是重案組的人,還不太清楚這倆的相處模式,像看神經病一樣盯了他們一會兒,“真不住條件最好的大床房?”
花崇拖長聲調:“不,住。”
傻子。肖誠心心里說,不住我住,我巴不得你們不住!
這時,張貿和李訓也從外面回來了。
李訓這次過來作用不大,十年前的痕跡早被一把火燒沒了,現在過了那麼久,村小不可能還留有兇殺案的信息。
但花崇還是以“萬一”的名義,把他叫來了。
“花隊,我們在村小發現了一些東西。”張貿額頭上還有汗,不知是興奮的,還是給嚇的。
花崇和柳至秦立即看向李訓。
肖誠心一驚,“你們剛才去村小了?”
“我們下午一直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