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說起這事我想起來了,打算什麼時候搬出道橋路呢?”
“這……”孟小琴略顯不悅,“花先生,這和案件沒有關系吧?”
“當然沒有。該了解的我已經了解了,剛才就閑扯了兩句。現在這社會,大家最關心的不就是房子車子票子房子嗎。”花崇笑道:“私事不方便回答沒關系。”
孟小琴手指收緊,別開視線,“我們家暫時還沒有買房的打算。”
“這樣啊。”花崇起身,看了看表,“不好意思,冒犯了。時間好像差不多了,你得開始下午的工作了吧?”
孟小琴也站起來,唇角是揚著的,但眉間的黯然卻沒有立即消去,公式化地笑著:“以后有什麼需要我做的,盡管聯系我。”
回市局的路上,花崇一邊開車一邊梳理孟小琴剛才的反應,車開得很慢。
快到市局時,手機突然響了,“柳至秦”三個字在屏幕上一閃一閃。
他接起來,“怎麼?”
“花隊,你在哪?什麼時候回來?”
“馬上就到,發生什麼事了,語氣這麼急。”
柳至秦道:“我發現那個給唐蘇寄北邙山明信片的人了。”
“這就是‘一顆芹菜’的微博?”花崇迅速趕回市局,路上走得太急,出了些汗,此時已經脫掉外套,襯衣的衣袖挽到了手肘。
顯示屏上,是一個頭像全黑,名字為“hqudyxkfmkaidhe”的用戶主頁,其關注、粉絲、發博數均顯示為零,背景為初始默認背景,看不出任何數據。
“怎麼找到這個微博?”花崇問。
“唐蘇經常用她書房那臺筆記本電腦訪問這個主頁,上面的痕跡很容易提取。”柳至秦在鍵盤上敲擊數下,一串代碼在顯示屏上閃過,“平均每周一次,只去看一看,不留言,也不發送私信,最后一次訪問是去年12月31號。
h——我們暫且叫這個用戶為h——注冊的時間是7年前,清空微博的事件發生在4年前。”
“4年前?具體什麼時候?”花崇警惕起來,“一顆芹菜”的北邙山明信片正是4年前寄給唐蘇,而唐蘇目前的微博則注冊于4年前的12月。
“徹底清空是9月23號。不過之前陸陸續續也刪了不少關注和微博。但即便在后臺刪除,上網痕跡也無法完全抹除,我暫時還無法大規模復原,不過在已刪除的私信里,找到了一個用戶發送的收信地址。你看,就是這一條。”
“函省洛城市明洛區棲山居C區9棟,這不是唐蘇的家嗎?”
“對,結合私信里的其他對話,我可以確定,這個叫‘海潮驟逝’的用戶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唐蘇以前的微博號。”柳至秦說:“這條含有地址的私信發送時間是4年前的5月19日,而明信片上的郵戳時間是5月23日。所以這一定是h在微博詢問哪些人需要明信片時,唐蘇發過去的。”
花崇沉思數秒,“我看看‘海潮驟逝’的主頁。”
“在這里。”柳至秦敲著鍵盤,“我已經去看過了,她微博發得不少,最后一條發自4年前的12月2號,9天之后,她就注冊了新號。”
“為什麼要換號?”花崇走了兩步,“h在9月清空微博,唐蘇12月注冊新號,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
“可能單單是忘記用戶名和密碼了。她在新號的某一條評論里說,自己以前有個號,一直是自動登錄,后來換了設備,就死活登不上了。4年前還沒有實行實名制,如果單是忘記密碼還好,連注冊郵箱也一并忘記的話,那確實不太好找回。
”
花崇回到桌邊,單手撐在桌沿,“沒有實名制,是不是就沒有辦法確定這個h在現實中的身份。”
“確實如此,不過我已經鎖定了‘他’當年的登錄ip。”
花崇眼前一亮,“在哪里?”
“就在洛城。”柳至秦笑了笑,“再具體一點,在洛城市富康區道橋路。”
“花隊,制作這張明信片的廠家找到了!”李訓急匆匆地從痕檢科跑來,進門時險些與張貿迎頭相撞。
“慢著些訓哥。”張貿扶了他一把,“高興成這樣,中彩票了?”
“去去去!花隊呢?”李訓急不可耐。
“跟小柳哥在隔壁會議室聊案……”
李訓拔腿就跑,“砰砰砰”砸著會議室的門,興奮至極,“花隊!花隊!花……”
門從里面打開,花崇站在門邊,亦很是激動,剛才柳至秦的發現讓他吃了一顆定心丸——網絡這條路沒有走錯!
“花隊,你看!”李訓一把將報告塞進花崇懷里,“制作明信片的廠家找到了!就是這家!‘一顆芹菜’沒在網上尋找定制賣家,她是在當地找的小作坊!”
花崇翻閱著報告,看得非常仔細。痕跡鑒定是一門枯燥而有趣,且必不可少的技術,專業的痕檢師能通過一張明信片的用紙、油墨、裁剪等細節確定出自什麼機器,找到制作這種機器的廠家,再從銷售記錄中找到下家,最后鎖定是哪一家印刷工作室。
翻到報告的最后一頁,花崇的手頓住了,眼中的光一縮,“這張照片是……”
“是印制這張明信片的工作室提供的!照片里的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那天我們在東里巷遇見的女人?”
聞言,柳至秦也趕了過來。
照片是傳真打印的,不太清晰,但已足夠判斷正是孟小琴本人。
花崇既興奮又不解,“她怎麼會拍這種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