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唐蘇與徐玉嬌的對話,這層熱評里還有4條其他人的評論。
“羨慕你們,想去哪里只要請到假就行,而我,連出國的錢都沒有。”
“有錢真好!”
“我要有你倆這麼富,我還工什麼作啊!”
“希望下輩子我也投胎當個白富美!”
“她們確實認識,可能是旅行方面的同好。”花崇一邊看唐蘇的微博一邊說:“但她們的交流僅限于網上,互相評論時提到過自己的職業和家庭,但說得很籠統,沒有說過所在城市,微博上也沒有發過國內定位。”
“她們并不知道對方也生活在洛城。”柳至秦道。
花崇點開唐蘇發給別人的評論,快速瀏覽,發現其回復內容十分單調,都是“好看”、“想去”之類的。再挨個點進這些博主的主頁,清一色全是旅游博主。
“沒錯,唐蘇和徐玉嬌不知道與對方同在一個城市。”花崇指了指一條評論,“看,唐蘇問徐玉嬌住在哪個城市,近的話要不要‘面基’,徐玉嬌沒有回復。”
“你看看私信。”柳至秦說。
花崇立即照做,搖頭,“沒有,她們沒有發過私信。不過會不會是刪了?”
“現在不方便查,我一會兒回去再看看。”
幾分鐘后,花崇推開鍵盤,“我們來梳理一下她二人的共同點。”
第24章 紅顏(24)
“她們的微博互相關注,發布的內容幾乎都是旅行照。”柳至秦在書房里踱步,“徐玉嬌發的大多是在國外旅行的照片,但也有在國內旅行的照片。唐蘇的旅行照則全是在國外拍的。”
“徐玉嬌遇害時28歲,唐蘇31歲,她們年齡接近,都出生在富足、不給與她們任何壓力的家庭。
”花崇說:“徐強盛是生意人,和妻子非常溺愛徐玉嬌,可以說是有求必應。唐洪周英夫婦是文化人,他們家算得上書香門第,對獨生女唐蘇疼愛有加。徐玉嬌在新洛銀行的工作是徐強盛給找的,這幾年形同掛著虛職,不在意工資,時常請假,出國旅游花的是父母的錢。唐蘇在歐來國際學校的工作也是父母幫忙搞定的,唐蘇不希望升遷,當上那個所謂的副校長是父母出的力。”
花崇停頓片刻,看向柳至秦,“銀行客戶經理和國際學校常務副校長雖是兩個完全不相干的職業,但對徐玉嬌和唐蘇來說,本質都是類似的閑職。”
柳至秦點頭,“工作是什麼不重要,工資拿多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兩份工作能給予她們一定的社會地位和社會歸屬感。如此一來,就算她們長期請假旅游,名義上仍是有事業的女性。她們的父母養得起她們,但都不同意她們離職,看重的應當正是這份社會歸屬感。”
“沒錯。從這個方面來看,她們是同一類人。”
“生而富有,毫無家庭壓力,亦從不給自己壓力,活得無拘無束。花隊,你發現沒,她們連性格都有些相似。”
“嗯,教養很好,很難與別人產生矛盾。但與世無爭的原因是——她們都擁有,所以不在乎。”
片刻,柳至秦又道:“她們被殺害的方式一樣,都是頭部遭到鈍器打擊。且兇手在用榔頭擊打她們頭部時都帶著泄憤的情緒,否則不會砸那麼多下。另外,兇手在兩個現場都沒有留下具有指向性的痕跡,‘他’很小心,運氣也不錯。
不同的是,徐玉嬌的眼睛和耳朵被毀,雙腳被砸爛,而唐蘇則是十指被毀。”
“毀掉十指是因為唐蘇的指甲里有‘他’的皮膚組織,能提供DNA線索。”花崇道:“這和砸徐玉嬌的雙腳不一樣。后者的儀式性太強了。”
“花隊,我認為這兩起案子可以并案。”
花崇抬起眼。
“兇手殺人的手法沒有改變,但‘他’的心理明顯在‘進步’。”柳至秦說:“我們假設唐蘇是第一個被害人,‘他’殺死唐蘇時尚不熟練,做不到一擊斃命,其間與唐蘇發生了扭打,這才導致唐蘇面部的大量鈍擊傷和身體上的抵抗傷,之后‘他’不得不以毀掉唐蘇十個指頭的方式避免暴露自己的DNA。面對徐玉嬌時,‘他’有了經驗,可能花了更長時間做準備,不再像第一次那樣緊張,從后方發動攻擊,迅速制服了徐玉嬌。”
花崇默然點頭,踱了幾步后道:“在唐蘇一案里,‘他’在作案后將唐蘇埋在荒郊野嶺,并拿走了唐蘇的身份證、銀行卡、手機。這是為了拖延唐蘇被發現的時間。‘他’殺害唐蘇的時候,考古隊的發掘工作還未開始。也就是說,那里荒無人煙,唐蘇被發現的幾率很小。而就算后來唐蘇被發現,身邊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面部已經被毀,十指也沒有,查不了指紋,比對DNA也需要一定時間。‘他’在盡一切可能阻礙我們查案。到徐玉嬌這邊就不一樣了,‘他’沒有處理徐玉嬌的尸體,把身份證和銀行卡也留在了案發現場,拿走的僅有包和手機。‘他’膽子大了,知道自己做得萬無一失,所以不怕我們查。
”
“‘他’甚至敢在尸體上留下具有儀式感的創傷。”柳至秦思索道:“也許在殺害唐蘇時,‘他’就想這麼做了,但‘他’太緊張,生怕被人發現,只得在確認唐蘇已死后,匆忙挖坑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