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花崇想了想,作領導陳詞,“總之今后大家都是兄弟,工作上的事相互幫忙。徐玉嬌這案子現在看來越來越復雜了,不要把思路局限在桑海一人身上,對徐玉嬌人際關系的調查、案發地周邊的排查都不能停。”
大伙各吃各的,周圍響起一片稀稀落落的“明白”。
倒是柳至秦態度格外端正,朗聲道:“明白!”
花崇有些吃驚地看他一眼,想——轉校生地皮沒踩熱,一般都比較老實,等混熟了,才會原形畢露。
“吃完就早些做自己的事吧,該加班加班,該睡覺睡覺,爭取早日破案,到時候給柳……”花崇頓了頓,換了個稱呼,“給小柳開個遲來的歡迎會。”
“誰掏錢?”一名隊員問。
“當然是老陳。”花崇笑。
這時,不知哪個不長眼的嚎道:“花隊,你的生蠔還沒吃!”
花崇嘴角抽了抽,“留給曲值吧,他還在審桑海,氣得七竅生煙了都。”
又有人說:“咱們先有個花隊,現在又有個柳哥,這……哈哈哈!”
大家一聽就懂了,花和柳放在一起可不是什麼好詞,那是花柳之疾。
花崇心里罵了個“日”,正想教訓這幫開領導玩笑的傻逼玩意兒,就聽柳至秦溫聲道:“花與柳,不是柳暗花明的意思嗎?”
花崇一愣。
柳至秦看著他,那眼神帶著笑,深邃迷人,“再迷霧重重的案子,也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再艱澀的困境,也有柳暗花明的一日。不是嗎?花隊。”
辦公室安靜了一瞬,張貿帶頭喊道:“說得好!柳暗花明!咱們重案組最需要的就是真相大白,柳暗花明!”
花崇看著柳至秦的眼,怔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柳至秦走近,聲音又沉又柔,“花隊,案子我已經了解了一部分,有些疑點想與你討論。”
第11章 紅顏(11)
曲值回來時還在罵桑海,吃完五個剩下的生蠔,灌下一大瓶冰紅茶仍未消氣,后知后覺地問:“誰這麼大方請宵夜?老花呢?”
“和柳哥聊案子去了。”張貿叼著一根豬蹄子收拾桌子,一張嘴豬蹄子就掉在地上。
“我日!”他罵了一聲,撿起來放在盒子里,打算收拾完了再吃。
“柳哥?哪個柳哥?”曲值納悶,“外來人員?顧問?不是吧?桑海那逼玩意兒剛還罵我們有內奸,老花就跟外人聊案子?不怕情報外泄?”
“什麼外人,那是咱們新同事。”張貿是重案組年紀最小的刑警,才調來沒多久,腦袋圓圓的,見誰都叫一聲哥。
“我怎麼不知道有新同事?”曲值問:“哪個分局調來的?”
張貿往天上一指。
曲值:“天上掉下來的?嘖,你咋不說石頭里蹦出來的啊?”
“公安部!”張貿說:“公安部調來的!”
曲值驚了,“公安部?瘋了吧,公安部往咱們市局調?”
“柳哥厲害著呢。”張貿吃了人家的宵夜,自然得美言幾句,“剛來就和咱花隊聊得不亦樂乎。他還說他倆的名字湊在一起是‘柳暗花明’。這案子說不定馬上就破了!”
柳暗花明組合此時正霸占著陳爭的辦公室,從頭到尾梳理案情。
“桑海有作案時間、作案動機,監控拍到了他,刀也找到了,如果他是兇手,這合情合理。”柳至秦坐在沙發上,外套疊放在一旁,一只手夾著筆,一只手按在膝蓋上,“但我看了他的審訊筆錄,覺得兇手另有其人。”
花崇沒有立即表示贊同,靠在沙發的軟墊上,“哦?為什麼?”
“這個案子,兇手可以說做得滴水不漏。他留下徐玉嬌的身份證,有兩個可能,一是他不怕我們從徐玉嬌入手查,二是他在挑釁警方。我希望是前一種情況,因為如果是后一種,他再度作案的可能性就不低。”
花崇略一皺眉,“因為擔心出現模仿犯罪,市局已經通知各個分局、派出所加強轄區的安保力度。”
柳至秦點頭,繼續道:“他思維縝密,在不留破綻的同時,可能還在刻意誤導我們——但目前我們不知道哪些表象是假的,只會覺得他行事矛盾。但是反觀桑海,這個人極易感情用事,說出的話多次前后矛盾,這要麼是在撒謊,要麼是過度緊張,造成邏輯混亂。桑海如果是兇手,那這案子就根本沒有難度。”
花崇撐著太陽穴,“但目前沒有別的線索了。徐玉嬌的人際關系已經過了一遍,上網和通話記錄也都查了,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那就只好繼續在案發地排查了。”也許因為尚未正式入職,柳至秦顯出幾分輕松,“花隊,記得咱們上次見面時的事嗎?”
“我們不是在討論案子嗎?”花崇無語,怎麼突然說起那天晚上?
“當時我說,建筑物修筑之時是最誘人的,其實案子也是。”柳至秦笑,“尚未偵破時最誘人。”
這倒是,花崇想。
“明天一起去道橋路吧,桑海在五金店買了水果刀的事不就是跟那兒的居民聊出來的嗎?繼續聊下去的話,萬一能找到那把家用榔頭的下落呢?”柳至秦頓了頓,又說:“而且還有一件事,看過筆錄之后我一直有些在意。
”
“什麼事?”花崇將身子稍微往前一傾,直覺柳至秦在意的事與自己在意的事是同一樁。
“發現徐玉嬌尸體的人叫邱大奎,但報案的人叫呂常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