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崇沒接他的茬,“徐玉嬌喜歡旅游,你說她是偏重人文歷史,還是偏重自然風光?”
曲值一愣,“這和案子有聯系嗎?”
“我猜是人文歷史。”花崇碾了碾煙頭,“走,通知痕檢科,去她家里看看。”
徐玉嬌位于悅舞小區的住處是一套小洋房,上下兩層,外面還有一個不大的花園。痕檢師將小洋房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家里非常干凈,連一個陌生腳印都沒有。花崇沒進屋,和曲值去找物管調監控錄像。
小區的監控號稱全覆蓋,7個攝像頭顯示徐玉嬌在13號早晨7點52分離開小區,之后再未回來,小洋房也沒有其他人進出過。
視頻上的徐玉嬌穿的正是遇害時的衣服,肩上挎了一個coach包,而這個包并未出現在遺體附近。
兇手拿走了包、現金、手機等物,卻將銀行卡與徐玉嬌的身份證留在現場。
這也正是分局一早就能確定徐玉嬌身份的原因。
亦是花崇與徐戡討論過的疑點。
“劫財劫色。”曲值說,“這兇手的反偵查意識還挺強,到現在也沒把包拿去二手奢侈品店銷贓。”
花崇回到小洋房入口,戴上鞋套與乳膠手套,目光在整潔的客廳逡巡,“兇手拿了包,卻沒有立即銷贓,的確是具有一定的反偵查意識,知道這種奢侈品一旦銷贓,就會被我們鎖定。”花崇來回踱步,“既然如此,為什麼要留下徐玉嬌的身份證?”
“便于我們查找尸源?”曲值問:“在目前的技術下,查找尸源并不困難,但比對DNA需要時間。一般兇手拖延時間都來不及,他為什麼要幫我們?”
“這個案子查到現在,看似沒有線索,其實線索非常多。
”花崇皺著眉,“但這些線索像一團亂麻,并且互相矛盾,很多地方與常理相悖,難以理清。比如你剛才說,他既有反偵查意識,又把被害人的身份證留在現場。這說明他根本不怕我們從被害人身邊入手。”
曲值跟上花崇的思路,“兇手與徐玉嬌并不認識?不管我們怎麼查徐玉嬌,都查不到他身上去?”
“但這也說不通。”花崇道:“如果徐玉嬌及其親友都不認識兇手,那就只剩下兩種情況。一,徐玉嬌出現在道橋路時,剛好兇手也在。徐玉嬌一身名牌,面容姣好,兇手臨時起了歹心也說不定。但兇手隨身帶著家用榔頭、刀具、避孕套又與‘激情殺人’不符。另外,如果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兇手為什麼要虐尸?二,兇手認識徐玉嬌,而徐玉嬌并不認識他,簡而言之,他是個跟蹤狂。但如果兇手經常跟蹤徐玉嬌,那必然在徐玉嬌上下班的路上、家和公司附近留下蹤跡。道橋路的監控不頂用,但新洛銀行周邊的探頭都是高清的。技偵正在排查,目前沒有發現有跟蹤嫌疑的人。”
“那怪了。”曲值嘆氣,“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
“這案子難破。”
花崇笑了笑,“好破還需要我們重案組?”
曲值蹲在沙發邊,手指在茶幾沿上一抹,“徐玉嬌這姑娘還挺愛干凈。小區物管說她從來不請鐘點工,掃除都是自己做,家里沒來過客人,難怪痕檢師說沒有外人的腳印。這倒挺稀奇的,你說她一白富美,怎麼就不請個傭人呢……哎花隊,你上樓去干嘛?”
“去證實一個猜測。
”花崇說。
第5章 紅顏(05)
小洋房分上下兩層。一樓是客廳、廚房、衛生間、儲物室,保姆間被改裝成了健身房,里面放著一臺家用跑步機;二樓是主臥、書房,次臥里沒有床,三面墻全是玻璃柜,里面放著各式各樣的手辦。
曲值也是ACG愛好者,最引以為傲的收藏是萬代出的圣衣神話,一進次臥就被晃瞎了眼,叫道:“我操,我怎麼沒個這麼有錢的爸爸?我他媽節衣縮食才攢了一架子,她游山玩水還能買一屋子!”
“你嫉妒?”花崇問。
“能不嫉妒嗎?”曲值感嘆道:“有錢真好。”
花崇“唔”了一聲,未做評價,粗略掃了一圈后,踱去書房。
書房比次臥大,但古樸華貴的紅木書柜往里面一立,整間屋子顯得擁擠許多。書柜里擺滿了書和影碟游戲碟套裝盒,兩者之間涇渭分明,像存在于兩個世界中。
游戲碟五花八門,恐怖類、動作類、槍戰類都有。與之相比,書籍的類型卻要單調許多,除了一排國內外旅游指南,其他全是歷史讀物。
大部頭的《資治通鑒》、《三國志》、《史記》、《漢書》、《后漢書》等放在書柜最顯眼的位置,今人編寫的各類白話歷史另放一邊,就連角落里的幾十本漫畫,也是以三國為背景的《火鳳燎原》。
花崇從書柜里拿出一本跟辭典差不多厚的票據夾,收藏于其中的不是財務票據,而是一張張景點門票。門票上印有時間,夾在最前面的幾張已經泛黃,是七八年前的門票,可見徐強盛說得沒錯,徐玉嬌的確從大學時起,就迷上了旅行。
“花哥。”曲值一見古文就頭痛,一本《魏書》沒翻幾頁就放了回去,“你剛說來證實一個猜測,什麼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