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我知道我才是對的。”
“不是的。”余森冷笑了一下,“是因為你有一個好父親。如果你跟我一樣,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階層,沒權沒錢沒背景,就以你這種行為處事的方式,從一開始就會被打壓孤立。別告訴我你不懂這里面的關系,否則你不會把喬晨弄到你身邊。”
晏闌:“……”
余森接著說道:“我承認你確實能力出眾,但你也沒有辦法否認你吃到了蘭局的紅利,不是嗎?你以為蘭局不幫你,你就真的是靠自己了嗎?你查完丹卓斯的背景就毫不猶豫地一個人闖進去,不就是吃準了沒有人敢真的讓你在那里出事嗎?你放心大膽地查恒眾興、查當年的車禍和爆炸案,逼得武衛陽狗急跳墻,他也只敢動劉副局和喬晨,不敢碰你分毫,還不是因為蘭局?!如果沒有那個好父親,你知道你的結局是什麼嗎?”
余森抬起手指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蘇行,說:“好一點的,你就像他一樣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壞一點的,你就像他父親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晏闌說:“你說的那些我都承認。但是全國兩百多萬警察,大多數都跟你一樣的出身,難道他們就沒有堅持正義嗎?難道現在在位的所有領導全都是靠拼爹爬上來的嗎?我承認有上層的博弈,有所謂政治上的站隊,但你別忘了我們肩上警徽的意義,我們要做保衛人民群眾生命安全的長城。老余,你太偏激了。”
“既得利益者,有什麼資格說我偏激?”余森站起來,輕輕撥開晏闌的槍口,“你不會開槍的,舉這麼半天也累了,收了吧。
”
“他不會開槍,但是我會。”江洧洋的槍對準了余森的太陽穴。
第99章
余森毫不意外地說道:“我還以為您打算一直不露面了。看來今天果然是一場戲,好了蘇行,你起來吧,躺在床上這麼久,很累吧?”
然而蘇行并沒有動。
晏闌說:“你為什麼就不信他是真的醒不了呢?”
“不會的……藥不可能有問題……”
“藥確實沒問題,但那是之前壓在他身上的稻草,如果沒有你在前面鋪墊,武衛陽的一袋花生粉不會有事。同樣的,如果沒有武衛陽的花生粉,你之前那些藥也不會出事。”晏闌說,“現在他這個樣子,是你跟武衛陽共同造成的。你不僅和害了自己救命恩人的兇手混在一起,你還害了你救命恩人的兒子。”
余森臉色慘白,他直到此時才終于相信自己真的害了蘇行。
江洧洋沉穩的聲音響起:“余森,你還記得你當上代理支隊長的時候多大嗎?”
“二十八。”余森回答。
“很好。”江洧洋遞給晏闌一個眼神,“你呢?”
晏闌回答說:“三十。”
江洧洋輕輕點頭,對余森說道:“如果沒有兩年前那件事,你才是全省最年輕的正支隊長。你覺得晏闌是靠爹,可你沒有靠爹依舊走在了他的前面。當年我把你帶進緝毒,就是看上了你的執著,只是沒想到你會在途中轉了個方向,執著地認為自己的努力和天賦都不如背景。”
“江局……”
江洧洋搖頭道:“執著和執拗只是一字之差,卻讓你變成了今天這樣。余森,你真的很讓我失望。”
“對不起……師父……”
“沒必要,余森。”江洧洋冷冷地說,“我江洧洋帶不出這樣你這樣的徒弟,我從警校親自選出來的那個余森早就死了,死在了金錢和利益面前。
你只是我平潞市局的一顆毒瘤而已,我現在要履行我作為市公安局局長的職責,正式逮捕你。晏闌,把他銬起來吧。”
晏闌點點頭,掏出那副銀亮的手銬,銬在了余森的手腕上。
江洧洋押著余森走出蘇行的病房,調查組已經等在了套間的會客室。
余森回頭看向晏闌,難以置信地說:“你竟然用蘇行給我設局?你到底……”
“他是警察。”晏闌冰冷地打斷了余森的話,“哪怕他現在昏迷躺在病床之上,他也依舊是一名警察。只要是警察,就要履行他的職責和使命。我沒有利用他,調查組也是剛剛才和江局一起趕到。而且就算我利用了他,那也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你覺得他醒來之后是會怪我利用他查到了你,還是會怪你給他下藥,和殺害他父親的人同流合污?”
“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你曾經也真的是我仰望和追隨的對象。”
江洧洋拍了下晏闌的肩膀:“回去陪蘇行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們來做。”
晏闌頭也不回地走進病房關好了門。
一陣腳步聲之后,病房內外恢復了安靜。晏闌摸著蘇行的臉,輕聲說道:“都結束了。”
“嗯。”蘇行睜開眼,握住晏闌的手,把他拽到自己身邊,“今晚讓你抱著睡。”
“會壓到你傷口的。”
“不會。”蘇行往旁邊挪了一下,“之前咱倆在急診留觀那床上都擠過了,現在我躺的可是最寬的電動床了。”
晏闌立刻躺到了蘇行身邊,低聲說道:“對不起。”
“嗯?”
“我早就懷疑過他,卻始終沒有對他做任何防范,才會讓他給你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