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晨吞了下口水,說道:“這都第四個了。他們這是拿咱們當傻子了?”
“不是。”晏闌從喬晨床頭的抽屜里把另外三個竊聽器拿出來擺在一起,說道,“這樣就能看出來了。”
喬晨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咱這是被好幾撥人同時盯上了!”
“沒錯。”晏闌指著剛從蘇行衣服里拿出來的那個竊聽器說,“這個,和八月份出現在蘇行身上的那個是同一個型號,所以我比較傾向于這倆出自同一撥人。”
“這三個里面有兩個是同一型號。”喬晨接著說,“應該都是從市局出來的,但是另外一個……我還不太能確定,會不會是更上面的人?”
晏闌思索了片刻,然后搖頭道:“暫時還搞不清楚。不過不管是誰,對咱們肯定有了解。除了最開始那個以外,剩下這三個全都是在蘇行身邊發現的。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咱們在這邊住著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知道咱們挪上來了,而且還猜到咱倆會在蘇行的病房里分析案情,這絕對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或者說通過咱們周圍人知道的。”
喬晨說:“內查走了一圈,翻來覆去的質詢把人都快磨瘋了。”
“我首當其沖被停職,他們有什麼可抱怨的?”
“所以說你爸真的是厲害。”喬晨感嘆道,“先把你這個支隊長停了職,底下人也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就算難捱也得硬著頭皮配合,昨天所有人的內查都結束了,咱們隊里應該是干凈的。”
“算是個好消息。”晏闌點了下頭,“對了,蘇叔叔那個筆記本在嗎?”
“原件在神獸手里,那幾頁的復印件在。
”
晏闌:“拿出來,把電腦也拿出來,剛才蘇行跟我說了一個思路,咱倆試試能不能破出來。”
“好嘞!”
兩個人拿著東西走到會客區的長桌旁落座,開始了工作。
第91章
“嗡——嗡——”
晏闌看了一眼手表,對喬晨說:“他醒了,我去看一眼。”
凡事有利就有弊。雖然特需病房環境好、空間大,但是這單獨的隔間卻阻擋住了正常且及時的反饋。蘇行不習慣麻煩別人,再加上他們現在把這里當做臨時辦公室,有外人在不方便,所以一直也沒請護工,都是晏闌親力親為地照顧。自從把蘇行吵得昏睡了兩天之后,晏闌和喬晨就不再在蘇行病房里討論案情了,也就沒辦法及時看到他醒沒醒,無法得知他有沒有需求。
好在晏闌現在在停職期,沒人管他日常的穿戴和配飾,他就把之前一直擱著吃灰的智能手表拿出來,直接配對到蘇行最新的私人手機上,這樣只要蘇行醒來在手機上按一下,晏闌就能知道。
————蘇行那個剛用了半個月的新手機已經在爆炸中“壯烈”了。柳清瑩女士知道之后大手一揮,直接給蘇行買了一部最新款手機,手機里還貼心地存好了晏家所有人的電話號碼,美其名曰“一家人要隨時保持聯系”。于是,蘇行就這樣“登堂入室”,跟身家幾十億的曦曜集團掌門人成為了一家子。
晏闌敲了兩下門作為提示,然后直接進了房間。
“醒了?”
“嗯。”蘇行問,“我怎麼回來的?”
“夢游回來的唄。”晏闌扶著蘇行坐起來,又把水遞給他,問道,“睡得可好?”
“還行。
”蘇行喝了口水,“你們是不是又給我加藥了?”
“不加藥難道看你疼得說不出話來嗎?與其看你沒精神地醒著,不如讓你多睡會兒。而且你又不是一直這樣下去,等不用止疼藥了之后自然就不會這麼困了。”晏闌把杯子放到桌上,“下次困了就直接說,別強撐著,話說到一半就睡過去更嚇人,知不知道?”
“笨!”
晏闌笑道:“只在你面前笨就好了。”
蘇行稍稍展開雙臂看向晏闌。晏闌愣了一下,旋即也伸出雙臂抱住了蘇行,輕聲問:“怎麼了?”
“我夢見我爸了。”蘇行把下巴擱在晏闌的肩膀上,“準確的說是夢見我媽出事那天的情景了。”
“心里難受了?”晏闌來回摩挲著蘇行的后背,“跟我說說,說出來就不難過了。”
“沒有難過,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蘇行講述道,“那天正好是我爸升二督,我記得他匆匆趕來醫院,從太平間出來之后就把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警銜警帽都扔在了地上,他當時特別激動地說那是謀殺。我還沒從爆炸的沖擊里緩過來,又被他那個樣子嚇到,直接哮喘發作,被淳叔叔抱走治療去了。之后我的記憶就斷檔了,中間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我根本就不記得,再之后的記憶就是我媽的葬禮。那天我爸領著我站在我媽的墓碑前,說了一句話。”
“什麼?”
“‘今天我親手埋葬的不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職業生涯的恥辱。總有一天我要把這恥辱洗刷干凈。’”蘇行換了個姿勢,把頭抵在晏闌的肩上,“我經常能夢見這句話。我一直覺得這句話有點別扭,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
“這句話好像沒什麼問題。”晏闌輕輕拍著蘇行的后背,“你是不是想多了?”
“如果這個‘埋葬’不是修辭手法而是陳述事實呢?”蘇行說,“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我爸那麼篤定地說是謀殺,很有可能是已經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