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微微皺眉,問道:“你這喝的是什麼啊?”
“苦丁。”
“咱能不能喝點兒正常人喝的東西?”蘇行說著就從一旁的紙箱里拎出一瓶礦泉水灌了一口。
“苦丁是正常人喝的東西,你不喝不代表別人不喝。”?
“正常人喝茶不會放半杯子茶葉。”蘇行站起來走到晏闌桌前,“領導,你心里難受就更不能喝苦的了,你得吃甜的。”
“誰告訴你我心里難受了?”
“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蘇行問。
晏闌輕輕嘆了口氣,還沒回答,辦公室的門就被重重推開,余森直接闖了進來,滿臉焦急地沖到晏闌面前:“什麼情況?!喬晨人呢?!”
晏闌安撫道:“沒生命危險,你別緊張。”
“在哪家醫院?!我去看他!”
“老余!”晏闌叫住了余森,“現在還不能探視,你去也沒用。”
余森指著晏闌說道:“你說說你!你自己不要命也就算了,現在還把喬晨送進醫院了!查個案子查成這樣,我真不知道該夸你還是罵你!”
“好了老余,我之前那個案子還有點兒東西需要你配合一下,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你心真大!”余森拉開椅子坐下,“你家喬喬都住院了,你還能坐得住,我是真服了你了!有什麼事趕緊說!”
蘇行見狀悄悄退出了辦公室,一轉身就撞上了孫銘睿。
“我說睿哥,你是不是又壯了?!差點兒給我撞一跟頭!”
“是你重心太高,不穩。”孫銘睿指了一下辦公室,“什麼情況?”
“余支在里面,你等會兒再進去吧。”
“正好,我先問你一件事。”孫銘睿把蘇行拉到了茶水間鎖好門,確認門口沒有人之后才開口問道,“你和晏隊是不是都發現咱們身邊有問題了?”
“睿哥你……”
“回答我。”
“是。”蘇行點頭。
孫銘睿繼續問:“那你們有懷疑對象嗎?”
“我心里有,但是沒跟晏隊沒說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懷疑對象。”蘇行問道,“睿哥你是有什麼發現嗎?”
“有。”孫銘睿把手里的報告遞給蘇行,“我覺得你應該看一看這份報告。就算用回避原則規定你不許參與案件的調查,你作為受害人家屬也是有知情權的。”
“你這麼嚴肅有點兒嚇人啊!”蘇行接過報告翻開來看,臉色驀然變得陰沉起來。
孫銘睿拍了拍蘇行的肩膀,說:“為了防止誤會,我特意將當年檔案中的所有報告全部取出來進行檢測,只有這份痕檢報告上出現了這個指紋。我又去系統里看了履歷,當年他是分管刑偵沒錯,但這個案子是有調查組介入的,當年市局除了王老作為首檢法醫參與了整個案件以外,其他相關人員全部回避,所以按照正常情況,這份報告上可能出現所有調查組成員的指紋,甚至是王老的指紋,卻不應該出現他的指紋。”
“怎麼會是他……”
孫銘睿把報告從蘇行手中拿了回來,說:“我不知道你懷疑的是誰,但看來一定不是他。如果說市局里還有他的幫手的話,你們就真得小心了。你是最有可能接觸過真相的人,所以你現在也是最危險的人……”
“篤篤篤————”
蘇行順著聲音望去,發現晏闌正透過茶水間門上的玻璃往里看,他連忙走過去開了門。晏闌在看到蘇行臉色的那一瞬間就皺起了眉,問道:“怎麼了?你們倆躲在這里邊干什麼壞事呢?”
“我不跟你搶人。
”孫銘睿把報告拍到晏闌胸口,“看看這個。”
“什麼叫跟我搶……”晏闌看著手中的報告愣住了。
孫銘睿說道:“你們倆聊吧,我先回去了。當年現場的物證還有一部分沒有看完,有事去樓上找我。”
“領導。”蘇行苦笑了一下,“咱們還查嗎?再查下去出事的可能就不止喬副了。下一次我們可能就沒這麼走運了。”
“查!”晏闌把報告合上,鄭重地對蘇行說道,“必須查!紅頭文件已經發下來了,現在再說不查是不可能的。無論是誰,只要他犯了法,就必須受到制裁。我說過了,不管是多大的魚,我都得給他撈出來宰了,更何況這條魚也不算大。”
“可是……”
“沒有可是。”晏闌打斷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出危險,更不會讓你有危險,你跟我出來。”
蘇行跟著晏闌上了車,問道:“去哪里?”
“去你家。”
“啊?”蘇行看著車行進的方向,“這不是回我家的路啊……”
“箭海那個。”晏闌解釋道,“今早喬晨是見完成澄回來的路上出的事。不過你放心,成澄那邊我昨晚就安排好人嚴密看守保護,他沒有危險。我要去問問他都跟喬晨說什麼了。”
“那你帶著我干什麼?”
“怕你有危險,市局也不安全。而且我上次把成澄嚇得夠嗆,有你在他還能冷靜點兒。”
蘇行輕輕點了下頭。
晏闌又說道:“我現在需要你的小腦袋轉一轉,仔細回憶從分尸案到現在為止都有哪些不正常的情況,市局的所有人都包括在內。”
蘇行深呼吸了一下,把腦內多余的事情暫時拋開,專注地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每一件事。
“我們在丁義被殺的現場帶回了孟建廣和馬有才,通過他們的口供發現了張格和一名警員的私下交易,接著在查張格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死了,根據現場指紋確認了何浩明,按照死因推測走訪了葛氏中醫,又通過葛氏中醫門口的監控錄像發現了成澄、何浩明和葛文亮之間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