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可能需要現在就讓人先把你表弟暗中控制起來。”
蘇行點頭:“應該的。如果之后需要我回避的話也可以,我完全配合。不過我不建議你出面,不然李婉琴肯定會賴上你。”
“我心里有數。”晏闌劃開手機發了條消息,“難怪我剛才覺得你表弟眼熟,還以為是他跟你沾親的緣故。”
“你見過他?”
晏闌微微抬起頭,用下巴指了一下電腦屏幕,道:“我那天在葛氏中醫待了半個多小時,聽葛文亮講了一大堆中醫理論。當時你表弟……”
“別,你還是叫他名字吧,我并不想認他。”
晏闌自然地改了口:“當時成澄就穿著白大褂坐在柜臺后面玩手機。因為他玩得太認真,所以我多看了他幾眼。不過他為什麼會在中醫門診?學中醫的?”
“高中沒上完就輟學了,學什麼中醫?!”蘇行不屑地說道,“這些年就到處混,指不定怎麼混進去的。”
晏闌思考了一會兒,又發了條消息,然后說道:“睡覺吧,你不困我困了。”
“那個……”
“睡覺!什麼也不干!”
蘇行抱著枕頭背對晏闌,把呼吸放得很輕,生怕打擾了身后人。李婉琴的話就像毒針一樣扎在他心上,他從小到大難以擺脫的夢魘就是母親的去世。他知道母親根本不可能是李婉琴說的那種拿回扣要紅包的黑心醫生,可是李婉琴的話也提醒了他,當年……
“吧臺冰箱里有紅酒,睡不著就去喝一點。”
蘇行:“……”
“但是不許多喝。”晏闌輕聲說道,“很貴的,不能糟蹋東西。”
“……”
“我比枕頭有溫度。”晏闌往蘇行身邊挪了挪,一只手越過蘇行的身體,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別怕,我就在你身后。
”
蘇行:“你明天還要上班,快睡吧。”
“嗯,你也別太晚,晚安。”
蘇行輕輕握住了晏闌的手,低聲回答道:“晚安。”
雖然屋內已經按照蘇行的習慣只拉一半遮光窗簾,床頭燈也依舊亮著,但他還是失眠了,而且失眠得很徹底。
盛夏時節四五點鐘天就亮了起來,蘇行也是一直到這個時間才終于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他本以為自己沒過多久就會被窗外的光亮叫醒,卻沒想這一覺睡得讓他幾乎忘記了時間。
在睜眼看見床頭柜電子表上“11:47”的一瞬間,他覺得是自己醒來的方式有問題,于是閉上眼再睜開,時鐘直接蹦成了“11:48”。
蘇行猛然坐起,才發現屋里的窗簾已經被全部拉上,只留下最低檔的床頭燈依舊亮著,應該是晏闌臨走時候調的。
手機屏幕上顯示有未讀消息,他連忙點開微信:【晚上穿的衣服放在椅子上 等我回去接你】
周六了,今晚要跟晏闌回家吃飯。可是隨著時間的逼近,他心底竟然生出一絲退縮,他以什麼身份跟晏闌回家?之前說的時候,他們還沒捅破窗戶紙,可現在……這算什麼?
他在對話框里輸入又刪除,反復幾次才終于發了出去:【要不我還是別去了?】
蘇行覺得自己這樣臨陣退縮的行為有點讓人瞧不起,想撤回卻發現已經超時,他揉了揉自己的臉,呆坐在床上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晏闌一直也沒回復,蘇行最后還是決定先起床,等收到回復再說。
一直到下午三點蘇行才接到晏闌的電話:“小刺猬,你這一覺睡得有點長啊!中午吃了嗎?”
“吃……吃了。”
“嗯,沒吃是吧。”晏闌說道,“那晚上還不跟我吃飯去?打算餓一天嗎?”
蘇行:“不是的,我就是覺得有點別扭,你跟家人吃飯帶著我不太好吧?”
晏闌笑了一下,說:“我跟我家人說的是帶朋友回家吃飯,如果你現在就想在這個朋友前面加上定語,我倒是還挺樂意的。”
蘇行:“……”
晏闌調整了語氣說道:“不逗你了。記得今晚出門前吃藥,帶好噴霧。我妹那兩只貓在家,雖然我已經讓她把貓關屋里,但是家里的貓毛可能沒辦法清得特別干凈,你注意一下。另外,需要你簽字的文件在一層玄關的柜子上,你簽好之后放門口那個盒子里就行,律師會自己來取走。我大概六點到家,就算晚上有大餐你也別餓著自己,先隨便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我知道了。”
“剩下的事一會兒見面說,先這樣,掛了。”
“好的。”
另一邊,晏凌堇舉著手機從別墅的二層登登登跑到樓下,對坐在客廳里的晏曜和柳清瑩夫婦說道:“爸、媽!你們看微信沒有?表哥這是請了尊佛爺回來嗎?”
柳清瑩端著咖啡,十分優雅地說:“我和你爸今早就看到了,你以為都跟你似的睡到下午才起?你自己看看你表哥是幾點發的。”
晏凌堇看了一眼時間,早上6:15。
“不是,這重點不是時間,是內容啊!”晏凌堇坐到沙發上,“不許提姑姑和姑父還有他小時候的事情我倒是能理解,不許叫他小名也勉強可以接受,可是這不許問父母、不許提家人又是什麼意思?”
晏曜手里劃著iPad,頭也不抬地說道:“不提就不提唄。
沒準人家小蘇家里有什麼特殊情況呢!你這孩子怎麼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