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餐桌上放著一個食品袋封好的三明治,下面壓著一張字條:“法醫室有事,我先上班了,記得吃飯。”
“竟然不叫我!”晏闌抄起桌子上的三明治就趕緊往車庫走。
早上9點20分,晏闌舉著一杯咖啡進入了刑偵辦公區。
“老大……早……?”
“幾點了還早!”晏闌居高臨下地看著龐廣龍,“有什麼發現?”
龐廣龍回答道:“何浩明出來之后去所在地派出所報到時留的電話現在已經打不通,技偵說那個電話只用過兩次,地點都是在他家,調了附近的監控,20號晚上他獨自一人從家離開,之后再沒有回來,視偵正在做延展追蹤,有消息會通知咱們。昨天申請的搜查令批了,刑科所現在應該在他家里取證,喬副跟著去的。”
“行。那有發現再說。”晏闌轉身回了辦公室。
林歡稍稍一推桌子,坐著轉椅滑到了龐廣龍身邊,低聲說:“老大有情況。”
“靠!”龐廣龍抖了一下,“歡姐你嚇死我了。什麼有情況?”
林歡:“前天晚上兵荒馬亂的我都沒反應過來,我問你,小蘇為什麼會先于咱們去丹卓斯接應老大?還是開著老大的車?”
龐廣龍想了想,說:“那天中午在食堂吃飯,我聽小蘇說他車被追尾了,是不是老大把那輛車借他了?咱不是也經常借老大的車開嗎?”
“那能一樣嗎?!別說咱們了,就連孫銘睿這個天天賴在法醫室的人都不知道小蘇有哮喘。”林歡用下巴指了一下辦公室的方向,“可是老大不僅知道小蘇有哮喘,還知道他用的什麼藥,甚至還在自己車上備了常用藥。
老大又不是喬副,再說了,喬副也沒細致到備著哮喘藥啊。”
龐廣龍詫異地說:“不是咱家神獸嗎?”
“不是我。”白澤站在二人身后突然開了口。
“我去!我這一早上被你們嚇了兩回!”龐廣龍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白澤笑道:“剛過來,恰好聽見八卦。”
龐廣龍靠在桌子旁說:“神獸,那你這是失戀了?”
“從一開始就不是我。”白澤說道,“之前蘇哥通宵做實驗那晚是晏隊帶他回來的,而且晏隊還是先跟著他進了小灰樓,后來才回的辦公室。”
龐廣龍:“……”
“今早我在小蘇身上聞到了和老大身上一樣的味道,而且是老大家那個巨貴的香薰的味道,這說明了什麼?”林歡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朋友們啊,這說明老大成功把小蘇拐到刑偵了!”
“這是……聯姻成功了?”龐廣龍還有些不太相信,“這也太快了?!我還以為咱們跟刑科所的聯姻得由歡姐你來完成呢……”
“怎麼說到我頭上了!”林歡翻了個白眼,“干活去!”
“明明是你先八卦的。”龐廣龍笑道,“難得看見歡姐害羞,嘖,咱這是要雙喜臨門了啊!”
“龐!廣!龍!”
“我錯了歡姐!”龐廣龍飛快地拿起車鑰匙往外跑,“我去交通隊拿監控了!”
“我們在何浩明家中發現了兩組指紋。”蘇行把報告放到晏闌的辦公桌上,“其中一組屬于他本人,另外一組屬于一個叫做葛文亮的人,是個中醫,在本市經營一家中醫診所,地址在平安路,喬副已經帶人去找他了。”
“平安路?”晏闌皺著眉思索片刻,立刻掏出手機給喬晨打電話。
“晨兒!我去葛式中醫查過草烏出售記錄,這葛文亮很有可能知道什麼!”
“知道什麼也沒用了。”喬晨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叫蘇行來吧,葛文亮死了。”
“……”
“我去準備東西!”蘇行立刻轉身奔出了辦公室。
“一天出兩個現場,王老不在沒人鎮場,妖魔鬼怪全跑出來了!”孫銘睿哀怨地拎著工具箱下了車,嘴里還不停念叨著。
蘇行:“行了睿哥,上午何浩明家又沒尸體。”
“我是痕檢!痕檢!一切你能看見的地方都是我工作范圍!”
林歡插著手站在一旁:“孫銘睿同志,你干不干活了?”
“這就開工,革命工作不怕苦!”孫銘睿立刻閉上了嘴。
蘇行默默沖林歡豎了個大拇指,一物降一物,果然是有道理的。
等做完痕跡提取之后,蘇行走到葛文亮的尸體旁開始初步尸檢。葛文亮的尸體呈俯臥位,周圍沒有任何阻擋和雜物,體表沒有明顯外傷,現場看上去非常簡單。
“一次性尸斑,死后沒有被挪動過,這里應該是第一現場。”蘇行簡單探查之后就給出了判斷,“尸斑呈櫻桃紅色,初步懷疑死于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時間在72小時以內。”
喬晨問:“自殺還是他殺?”
“不排除他殺可能。”蘇行指著死者面部說道,“口鼻處有殘留的膠布痕跡,死前可能有被約束的情況。屋內沒有空調,這幾天又都高溫,現場門窗緊閉不符合正常生活狀態,死者口腔內有少量嘔吐物,身體呈現向窗戶爬行的姿態,像是短時間內吸入高濃度一氧化碳所致。跟家屬溝通一下,拉回去準備尸檢。
”
葛文亮的尸體情況并不復雜,回到市局之后沒多久蘇行就完成了解剖,再結合痕檢的信息,死因清楚明確,連作案手法都有了初步推測————在診所被人引誘喝下了含有安眠藥的紅酒,又因為安眠藥和一氧化碳的雙重作用而無力求救,最終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