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幾個瘦得跟小雞仔似的癮君子掄著酒瓶子沖上來,對他來說只算是個熱身,五分鐘不到地上就躺了一片。
剛才那幾個姑娘已經趁亂跑走,他也沒什麼可顧慮的,邁過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大花襖”就離開了房間。
晏闌狂奔到四層401房間門口,在準備踹門的一瞬間收回了腳————這事不對。今天是所謂的“交易日”,安保應該更加嚴格才對,對方不可能只找了“大花襖”那幾個人,可他這一路跑上來根本沒人阻攔,甚至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四層這些房間里到底還藏著什麼?他稍微看了一眼,這里一共有八個房間,如果每一個房間里都藏著人,那他就算是美國那個Tony也沒用。
晏闌慢慢地往后撤步,結果下一秒后面的房門就被人踹開,門板拍在晏闌的后背上,拍得他一個趔趄,為保持平衡,他往401室方向跨了一步,沒想到從后面房間出來的人直接把他往401撞去,兩人雙雙摔進了401屋內。晏闌顧不得許多,本能地用腳踹開身后的人,接著在地上一個掃腿,而后向前滾去。黑暗中傳來幾聲悶響,晏闌估算了一下,剛才應該最少掃倒了兩個人。
那群人一擊未中,慌亂之中碰開了房間里的燈。晏闌的眼睛還沒適應黑暗就又迎來了光明,這對他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人眼對環境的適應需要一段時間,驟然黑暗和驟然變亮都會讓人出現短暫的視物不清,屋里的人為了蹲他提前關了燈,晏闌趁著他們反應不過來的時候,直接撂倒了三個,不過這短暫的優勢稍縱即逝,一把刀已經沖著他的后頸扎去。
晏闌感受到了背后的刀風,他順勢往下一蹲,抓住拿刀的手在自己肩頭一磕,腳下后撤一步,一個背摔把那人扔在了地上,同時下了他的刀。那人躺在地上三秒之后才恢復知覺,捂著手臂嚎叫了起來————肩關節脫臼了。
晏闌邁開大長腿一步就走到了站在旁邊的那人身后,一刀架在他脖子上,另一只手按住了那人蠢蠢欲動的右手,冷聲道:“魏屹然,你這是要干什麼?”
魏屹然竟然頗有點臨危不懼的大將風范,他笑了起來,說道:“你不敢動我。”
“別太自信。”晏闌拿刀往魏屹然頸側一勒,“千萬別跟閻王比心狠。”
“那就試試看。”魏屹然話音剛落,周圍舉著刀棍的人就一擁而上,竟是全然不顧晏闌很有可能失手將魏屹然抹了脖子。
就在晏闌跟那群人打得難舍難分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警笛的聲音,魏屹然和他手下都愣住了。晏闌笑著說道:“怎麼了各位?在西區有人兜著就忘乎所以了?以為市局的警察也都向著你們?”
“你不可能有后援!”
晏闌一邊往窗邊蹭,一邊開啟了嘴炮模式:“你這水平也就在分局混了。欸臥槽,你們這都哪找的工具?……那誰,你把管鉗子放下,那玩意太沉,你那細胳膊掄不動。我說魏屹然,你好歹也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天真?!”
“你閉嘴!”魏屹然已經被晏闌這種邊打架邊說話的態度給惹急了。
晏闌卻得寸進尺地繼續嘲諷道:“你們這群傻缺,智商都下線了?我就上來溜達一圈你們就把自己全暴露了……欸,那位,我再說一遍,你把管鉗子放下,換個趁手的工具……我什麼都沒抓到,你們一個個的就要弄死我,我今兒是不是能在這兒撿到三百塊錢?”
“你他媽給我閉嘴!”魏屹然一股熱血上腦,直接從兜里把槍掏了出來,“我就不信你次次都這麼好運,這個四樓雖然沒有城中村的高,但也足夠送你上路了!”
“多謝解惑!”晏闌卻在此時輕巧地翻出窗戶,魏屹然和一眾手下立刻奔到窗前,接下來的場景讓他們瞠目結舌————晏闌雙手抓住墻外的管道滑到三層的窗框外,又掛在三層的窗沿上向右側一悠,堪堪抓住外墻用來裝飾的突起物,緊接著用力一蹬墻壁,整個人往下跳去,途中借著一層半的燈箱緩沖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落地之后向前一滾卸了力,站起來飛快地跑了出去。
等晏闌跑遠之后魏屹然才反應過來:“剛才那警笛是假的!去給我追上他!”
晏闌剛跑出小巷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他的面前,他想也不想直接拉門就上,說道:“往市局開。”
“系好安全帶。”蘇行轟了一下油門,“希望你這輛車禁撞。”
晏闌一邊扣好安全帶一邊問:“你怎麼來了?”
“我說路過你信嗎?”
“剛才那個警笛是你拉的吧?”晏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小刺猬還挺聰明的。”
“坐穩了。”蘇行一個漂移把跟在車后的摩托車手挑到了地上。
晏闌抬起頭來看向車外,才發現他們已經被幾輛重型機車包圍了,蘇行借著剛才那個甩尾,把車猛然拐到了一旁的輔路上。雖然蘇行是個見慣了血的法醫,但是此刻從晏闌身上飄過來的血腥味卻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理智上他知道晏闌不會有事,從出血量和受傷位置上來判斷,應該只是皮外傷,不再劇烈運動撕扯傷口之后很快就會凝血;但感情上他現在就想找個地方停車,把晏闌從頭到尾檢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