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下樓,蘇行笑著打了個招呼:“晏隊早。”
“你這是……在做早飯?”
“借住這麼好的房子,我總得做點什麼吧。”蘇行說著從冰箱里拿出兩個雞蛋,“我沒想到你起這麼早,快去洗漱,這個要趁熱吃,我等你收拾好再做。”
十分鐘后,蘇行把盤子推到晏闌面前:“你冰箱里沒什麼能吃的,我就隨便做了點兒,湊合吃吧。”
晏闌看著盤子里擺盤精致的美式炒蛋和面包,驚訝地問:“你還會做這個?”
“好久不做了。”蘇行在晏闌的杯子里倒上牛奶,“西西小時候跟著學校夏令營去了一趟美國,回來就吵著說要吃這種炒蛋,我就學著給她做了。”
“西西?”
“師父的閨女。”蘇行解釋道,“大名王悅汝,小名西西。”
“你們一直都住一起?”
蘇行點頭:“是,一直到我上了大學才搬出來。說來也快,一轉眼西西都要上大學了。”
晏闌挑了挑眉,把雞蛋送入口中。蘇行有些期待地看向晏闌,問:“怎麼樣?還能吃嗎?”
“很好吃。”晏闌從旁邊拿出一把勺子遞給蘇行,“你自己嘗嘗,不騙你,真的好吃。”
蘇行笑著推開,道:“我對雞蛋也過敏,今早沒吃藥,還是算了。”
晏闌無奈地說:“肉蛋奶這種高蛋白的東西你都過敏不能吃,那你是怎麼長這麼高的?”
“不知道。”蘇行搖頭,“我還不希望長這麼高呢,解剖室的解剖臺都是統一高度,我每次解剖完之后腰都要折了。”
晏闌想起之前幾次看蘇行解剖,結束之后他確實看上去腰不是很舒服,于是問道:“現在不都是升降臺了嗎?”
“二十年前最先進的設備,放到現在就是老舊設備了。
”蘇行掰了塊面包,“不過師父說換新的申請省廳已經批了,最快下個月我就有升降臺可以用了。希望這個月不要再出命……”
“閉嘴!”晏闌連忙打斷,“都說了你們法醫室都是開過光的嘴,別瞎說!”
蘇行從善如流地不再說話,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你不是沒吃藥嗎?喝牛奶沒事?”
“國產奶沒事,進口奶不行。”
“我這是進口的……”
“……”蘇行飛快地跑到水池邊把嘴里的牛奶吐了出來。
晏闌連忙走到他身邊給他拍背:“你就喝了一口,應該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蘇行漱完口之后靠在水池旁看向晏闌,“領導,你這種把進口奶裝進國產奶包裝里的習慣是怎麼養成的?那明明就是光明的瓶子!”
晏闌連忙解釋:“我舅舅為了哄我姥爺喝進口高鈣奶,每次都是讓人把進口牛奶裝進國產牛奶的瓶子里給他喝,到現在都是這樣。他們就住在后面的泓苑,我這冰箱里的東西都是家里的保姆定期來給我換新的。”
蘇行咳嗽了幾下,又接了杯水一飲而盡,而后說道:“一會兒上班路上得先去買藥。”
“鹽酸西替利嗪是不是?小區里就有24小時藥店,我現在就讓保安買了送來,你趕緊去沙發上坐著別動了。”晏闌一邊扶著蘇行坐到沙發上,一邊接通了保安室的電話。五分鐘后,保安敲響了晏闌家的門。晏闌連忙把藥和水遞給蘇行,看著蘇行吃下之后問:“怎麼樣?好點沒有?”
蘇行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里,時不時地咳嗽幾下,過了許久才說道:“再給我點兒水。
”
晏闌把水杯遞到蘇行嘴邊,幫著他把水喝下,半晌,蘇行長出口氣,說道:“好了,沒事了。”
晏闌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落回原位,他把杯子放回到桌上:“幸虧你上次在我家喝咖啡的時候什麼都沒加,不然真的要出人命了。”
蘇行靠在沙發上看向晏闌道:“我當時覺得你這種有錢人應該都喝進口的,又不想在你面前犯病,所以就忍著喝了黑咖啡,苦死我了。”
“你可真行!”晏闌又問,“你過敏的時候什麼感覺?怎麼看著這麼難受?”
“如果是食物的話,最開始就是舌頭和嘴唇發麻,喉嚨發癢,會想咳嗽,不過一般也就這樣了,再嚴重才是引發食物過敏性哮喘。像塵螨和尼古丁那種吸入性的過敏源,最初反應是刺激上呼吸道,會打噴嚏、咳嗽到嘔吐,然后才是喘。”
晏闌聽著只覺得一陣陣揪心,他搖了搖頭,說道:“就這樣你還瞞著,你也瞞不住啊!我問你,之前在平丘區出現場的時候,你是不是犯病了?”
蘇行回憶了一下,然后點頭道:“是,不過沒那麼嚴重,到沒有花粉的地方躲了一會兒,換了個口罩就好了。”
晏闌玩笑道:“感覺你這樣的就適合弄個罩子給你保護起來,在家里供著。”
蘇行站起身來說:“然而沒這麼好的命,領導,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今天周六,你不用去上班。”
“有案子的時候沒周末,再說了,致死工具還沒找到,我還得回去做實驗。”
晏闌剛一走進辦公室,就聽林歡說道:“老大,今天能申請搜查關聯現場嗎?”
“怎麼?有發現?”
“我昨天去現場看過,麒麟巷49號的外墻并沒有打開的痕跡。
”林歡指著電腦說道,“近一個月的監控顯示那里一直沒有人出入過。我請轄區協助,發現房東和一個名叫“張木”的人簽了五年的合約,但是這個張木提供的身份證是假的,我覺得49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