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抽吧,真的沒事。”
“268一盤的芥藍,你要是敢吐出來我跟你沒完。”
蘇行笑了一下,說:“原來你也覺得貴啊?我還以為你們有錢人對數字都不敏感呢。”
“我又不是有錢人。”晏闌一只手臂搭在窗框上,另一只手扶著方向盤,對蘇行說,“你的車我讓交警隊拉去修理廠,修好之后會有人把車開回市局,但是我還是建議你暫時不要動你的車。我們忙起來沒譜,你如果覺得不方便,可以開我的車,我的車在交管局都有備案,限號也可以開出去。”
“……”蘇行回憶了一下晏闌車庫里那幾輛大幾十萬的車,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不敢開,怕賠不起。”
“那幾輛車都沒你現在坐的這個貴,巴博斯你都敢開,那車不敢?”
“之前那是給你當司機。”
晏闌:“車庫最里面那輛本田CRV跟你的車差不多價錢,你可以開那輛。”
蘇行:“有錢人還買這麼便宜的車?”
晏闌打了轉向把車開進小區:“那是用我工資和獎金買的,按照工資標準來說不便宜了。”
“領導這是體會一把工薪階層的不易嗎?”
“是啊!”晏闌順著蘇行的話說道,“看到工資卡上余額銳減的時候,體會了一下心痛的感覺。”
蘇行笑了笑:“我就當真的聽了。”
晏闌把車熄火,帶著蘇行走到大門口,在門口的密碼鎖上按了幾下,然后拉過蘇行的手放到指紋識別器上,片刻之后,門鎖的綠燈亮起,他說道:“好了,這個和車庫入戶的密碼鎖是連著的,從車庫那邊也可以直接進屋上二樓。”
晏闌推開房門,從玄關處的鞋柜里拿出一雙拖鞋放到地上:“墻上左起第三套鑰匙就是那輛CRV的,你要開就自己拿,油箱應該是滿的,夠你開一陣,車上有加油卡,加油也不用你花錢。
廚房冰箱門上有個電話,不想自己做飯的時候給那個號碼發個短信,說一下想吃的菜,然后在家等著就行了。你要是想點外賣也可以,外賣送到門口,保安會通過門禁系統跟你確認無誤之后把東西送到家來。客廳旁邊的那個門進去是健身房,里面有跑步機和其他器械,你隨便用。”
蘇行盯著客廳沙發旁邊那扇門,咋舌道:“所以……你家里有個健身房?”
“反正房間多,騰一個出來當健身房也不算浪費。”晏闌輕描淡寫地將這種非正常操作解釋了過去,繼續向蘇行介紹,“地下室有全套影音設備,想看電影的話可以去樓下,走樓梯下去。二層格局你也知道,你可以繼續住你上次睡過的房間,或者你看看想住哪間都行。陽臺旁邊有個推拉門,里面是洗衣機和烘干機,你如果不習慣用烘干機的話就直接晾在陽臺的晾衣架上,我沒那麼多講究。另外,上次你休息的那個房間隔壁是書房,里面……”
蘇行跟在晏闌的身后聽他介紹房子的各個功能分區,心里突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幾天前他還在告訴自己不要對這個人有不該有的非分之想,他們只是同事,也只能是同事。哪怕是昨天兩個人在那層幾乎就要被捅破的窗戶紙前面反復試探,他都沒有覺得自己真的有機會觸碰到晏闌。可是現在,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進入了晏闌的家,甚至在之后的一段時間內就要住在這里。蘇行無數次告誡過自己,不可以淪陷,不可以想太多,但每一次試圖掙脫都失敗了,或者說,他從心底里就沒有真的想掙脫。
在遇到晏闌之前,蘇行宛如一潭死水,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的周圍都是惡意,他不想也不敢把真實的自己暴露出來,久而久之,他就把自己封在了一個殼子里,別人進不去,他也不會出來。他活過這二十多年的時間,習慣了沒有朋友,習慣了沒有人在意,習慣了跟人保持距離。尤其是在學了法醫之后,他對人體似乎都失去了興趣,見得多了,也就沒什麼區別了。但是當他因為哮喘發作被晏闌摟在懷里的那一刻,他清楚地聽到來自另外一個人的心跳,感受到了他之前從未感受過的溫暖而有力的臂彎,就像……回到了小時候。
“怎麼了?”晏闌見蘇行在發呆,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蘇行微微搖頭:“沒事,在想尸體。”
“都想了一天了,別想了。”晏闌帶著蘇行走到二樓,“你睡哪個房間?”
蘇行走到上一次休息過的房間門口,說道:“就還是這個吧,別麻煩了。”
“也好。”晏闌點點頭,“這就在我房間隔壁,你如果晚上不舒服的話叫我也方便。”
蘇行看了一眼旁邊主臥的門,玩笑道:“房間隔音好不好?我可不想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去你的!”晏闌看了眼表,說道,“不早了,你歇著吧,我真得抽根煙去了。”
“晏隊……”
“嗯?”
“……晚安。”
晏闌笑著抬起手,在即將觸碰到蘇行臉龐的一瞬轉而向下,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晚安。”
第二天早上,晏闌的嗅覺最先醒了過來。他循著味道快步走到樓下,蘇行正好端著一個盤子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