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騙你,趕緊吧睿哥,你砸第幾個了?”
晏闌從小窗戶往里看去,蘇行正盤腿坐在地上,手里拿著顱骨和照片進行比對,他的側臉被窗外的陽光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就連那微微有些長的頭發此刻都顯得恰到好處。陽光把警服襯衫打透,映出蘇行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看上去結實有力。晏闌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這樣一點點若隱若現的軀體就讓他心里癢得不行,到底是自己太久沒談戀愛,還是因為蘇行真的那麼吸引人?
他站在門口深呼吸了一下,抬起手敲了敲門,問道:“打擾嗎?”
孫銘睿連忙放下手中的工具:“晏隊,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麼發現?再這麼試下去我真的要瘋了!”
晏闌搖頭:“沒監控沒目擊證人沒有效信息,現在偵查員們也在做基礎排查。”
“對!我們都累死累活的!可你看看他!”孫銘睿指著蘇行說道,“昨天早退,今天又吃獨食!吃也就算了!還非得讓我看見!晏隊,這種行為在你們隊里是不是得罰?”
“他吃什麼獨食了?”
孫銘睿:“他早上竟然買到了斯雅栗卡的面包!還是招牌的栗子味的!他還告訴我他到那兒就買了!晏隊你信嗎?”
“信啊。”晏闌伸手接過孫銘睿手里的工具,“六點去排隊就行。砸這個是不是?”
“那邊那個。”孫銘睿指了一個顱骨,然后繼續剛才的話題,“不是啊晏隊,栗子味的每天每家店就五十個,我上次五點半去都沒買到!”
啪!晏闌砸完之后把工具放到一旁,對孫銘睿說:“你知道什麼叫幸運嗎?運氣這種東西真的分人。
”
蘇行伸手拿過顱骨看了一下,然后搖頭道:“也不是這個。”
孫銘睿在自己手中的本子上劃了一道,接著十分幽怨地說:“晏隊你說,他買就買了,自己偷偷吃就算了,還把袋子拎回來,還說給我吃,結果我打開一看就是普通的面包,但是袋子里一股栗子味,你說他是不是氣我!”
“他要你錢了嗎?”晏闌問。
“沒……沒啊……”
“吃免費的還那麼多廢話!”晏闌拿起下一個工具比劃了一下,“能給你吃就不錯了,砸哪個?”
孫銘睿指著旁邊一個顱骨,說道:“晏隊你偏心啊!在你們隊里吃獨食是要補請客的!”
蘇行:“好了睿哥,不就是讓我中午請你吃飯嗎?我請就是了!”
“我壓根就沒覺得它家的面包有多好吃,怎麼你們都愛吃?”晏闌拿起手中的工具照著顱骨就砸了下去,“你們要是愛吃我下次給你們買。”
“我要栗子味的!”孫銘睿把顱骨扔到蘇行面前,“晏隊你說話算話啊!還有,我不給錢的!”
“找到作案工具就給你買!到時候再獎勵你們吃冰淇淋!”晏闌說著沖蘇行眨了下眼。
蘇行拿著手中的顱骨看了一下,說道:“我覺得咱們不能這麼試下去了,這樣也太漫無邊際了。要不然復勘現場吧?!”
“再等等。”晏闌說,“先看看劉青源能不能給我們帶來新的線索。”
孫銘睿看著一地橫七豎八的工具和頭骨,說:“你們倆出去吧,我把這兒整理整理,太亂了。”
“我幫你。”
“不用,我自己有順序,你們一弄該亂了。”孫銘睿從蘇行手里拿過顱骨,“我中午要吃海鮮飯,你說請客的哈!”
“知道!”蘇行從地上站起來跺了跺腳,“你收你的,我給你點外賣去!”
蘇行帶著晏闌一起離開實驗室,低聲問道:“晏隊,那個面包真的要那麼早排隊嗎?”
“我不知道。”晏闌解釋說,“那是我表妹開的,我今天早上開車路過總店,店長跟我說就剩下一個栗子味的了,我怕你不夠吃,就隨便又挑了一個。我也不知道她賣的是什麼東西,真有那麼好吃?”
蘇行:“是挺好吃的,但我覺得也沒有睿哥說的那麼夸張,這種東西大概就是因為限量才變得火吧。睿哥是不知道你舅舅是誰還是他不知道那店是你家的?”
“他不知道那店是我表妹的。我表妹從德國回來之后閑的無聊就開了這麼一個店,沒掛曦曜的名字,就是開著玩的。”
“人家閑的無聊開店,我閑的無聊只能玩顱骨,差距啊!”
“去你的。”晏闌拉了一下蘇行,“怎麼還不走?”
“腳麻。”
“你這又是什麼毛病?”
“說了我末梢循環差。”蘇行靠在墻上沒有動,“晏隊你先忙吧,我站一會兒就好。”
“我還以為你上次隨便敷衍我的。”
“不敢敷衍領導。”
“你沒少敷衍我。”晏闌抬起手看了眼表,“你自己緩緩吧,有事再叫我。”
“晏隊慢走。”
劉副局辦公室內。
劉毅端起茶杯,吹開杯子上面一層厚厚的茶葉,吸了一口濃墨似的茶水,目光在眼前三個人中間來回游移,最后定在了晏闌身上:“你為什麼把青源調上來?”
晏闌:“調查城中村分尸案,他了解登來街道的情況。”
“西區分局除了他就沒有別的人了是嗎?”
“沒有。”晏闌斬釘截鐵地說道,“從西區分局到登來派出所,找不出別人比他更了解情況。
”
砰!劉毅把杯子重重摔在桌子上,因為慣性作用而飛濺出來的茶水在桌子的玻璃板上暈開幾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