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車在改裝的時候主副駕駛中間的扶手箱被拆除,換成了一個皮質的中控臺,把防塵蓋推上就是一個平面,蘇行躺在上面也不會覺得硌,現在晏闌把軟墊放在中間,只會讓他覺得更加舒服。
晏闌一只手扇風加快空氣流動,一只手輕輕撫摸著蘇行的后背。他這才發現蘇行沒有看上去那麼瘦,后背肌肉十分緊實,是屬于精壯那一類的。不過此時晏闌無心去品味這個年輕的身體,一心只想著蘇行能快點好起來。
蘇行似乎是緩過來了一些,掙扎著想坐起來。晏闌按住他說道:“不著急,喬晨他們還沒到,痕檢和攝像沒進場你去了也沒用。”
晏闌說的是對的。在命案現場,痕檢和攝像才是第一批進入現場的人。他們要固定現場的足跡,在室內還要提取指紋、足印、掌印,而攝像則需要配合他們進行拍照固定,以便后期可以復原現場。在痕檢和攝像確認現場沒有問題之后才是法醫進入,進行尸體的初步尸檢。在警力缺乏的地區,有些刑警會兼職痕檢和攝像,但是市局警力充足,又有全國第一批刑科所坐鎮,一向分工明確,此時就算蘇行到了現場,也只能在外圍幫助孫銘睿做一些最基本的痕檢工作,更何況此時他連工具箱都沒有,去了也什麼都做不了。
晏闌握住蘇行那雙依舊冰涼的手來回按揉,他知道低血糖的時候會手腳發麻,這樣按摩能讓蘇行舒服一些。
大約過了十分鐘,蘇行低聲說道:“晏隊,我沒事了。
”
晏闌放開他的手,把他扶到座椅上坐正,又遞了一瓶水過去,問道:“確定沒事了?”
“開車吧。”蘇行接過水瓶,“趕緊去現場。”
第29章
蘇行把頭靠在副駕的頭枕上,聲音有些虛弱:“對不起晏隊,剛才我不是故意要躺你身上的。”
“故意的也沒事。”晏闌打開天窗,將車緩緩并入車流。
蘇行低聲道:“我原本以為你會讓我躺到后面去。”
晏闌:“你自己看看,后排能躺嗎?”
蘇行回頭看了一眼,后排竟也是像前排一樣的兩個單獨座椅,中間原本是座椅的位置被皮質的扶手箱和控制臺代替,他有些意外地說:“我以為改裝車只是在動力上做改動。”
晏闌:“我其實還是喜歡后面的三個座椅,放東西什麼的都方便,不過這車是我舅舅給我改的,他出錢我也不好說什麼,反正我平常就一個人,頂多也就帶喬晨,現在也帶你。”
“那天吃飯……對,那天吃飯不是這輛車。”蘇行笑了一下,“我還說我那天坐在后面都沒發現。”
晏闌神色如常,但心里多少有些失落,蘇行大概是沒聽出他的話外音,又或者是聽出來但是故意不回應。只聽蘇行說道:“晏隊,我從上了初中就再沒有過應激反應,近一年沒犯過哮喘,近兩年沒有低血糖暈過了。”
“你想說什麼?我是衰神?遇到我就沒好事?”
蘇行如釋重負地說道:“我想說,這樣也挺好的,反正我的毛病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掩飾什麼。”
晏闌用余光瞄了他一下,說道:“那你最好給我交代清楚,還有什麼毛病,以后犯病的時候我好有個準備。
”
“沒有了。”蘇行長吁了一口氣,抬起手搓了搓臉,“真的沒有了,不然我也過不了入職體檢。”
“最好是。”晏闌看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于是輕踩油門把車提速,往現場開去了。
“到了。”晏闌熄了火,解開安全帶說道,“一會兒就說我去接的你。”
蘇行點點頭,下車往警戒線旁走去。喬晨見到他,有些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休息還讓你來出現場。”
“沒事。”蘇行笑著說道,“我在家也沒事干,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喬晨指了指警戒線內:“攝像在固定現場照片,你來的正是時候,去車上把衣服換了吧,小孫特意把警服和勘查服都給你帶來了。”
“好的,謝謝喬副,我去去就來。”
晏闌晃悠到喬晨身邊:“說說情況。”
“不是說十分鐘嗎?”喬晨拽了一下晏闌身上的黑色帽衫,“怎麼?打擾你了?”
“沒,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剛完事準備往回走,來的路上有點事耽擱了一下。”
“那就行。”喬晨說道,“這間屋子的租戶叫孟建廣,報案人叫馬有才,是住在孟建廣隔壁的鄰居,據他說他已經兩三天沒有見過孟建廣了,這兩天他總覺得這房間里有味道,敲門但是沒人理,他以為是孟建廣忘了把飯菜放到冰箱里。到今天早起他實在是忍不了那種味道了,就把門給打開,結果發現了一個腦袋,趕緊報了警。他們住的這個院一共有四間平房,目前只有他和孟建廣兩個人住,另外兩間房的租客七月底退了租,那邊現在是空著的。”
蘇行穿好警服和勘查服走到警戒線旁,揚聲喊道:“睿哥?!你完事了嗎?”
孫銘睿從一旁走過來,說:“別喊了,我在這兒呢。”
“什麼情況?”蘇行問。
“英雄無用武之地啊!”孫銘睿說道,“屋里除了報案人的指紋腳印,什麼都提取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