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闌:“非工作時間你只要不違法亂紀,就不用跟我報備。只是陸卉梓曾經是我們懷疑的對象,看見你們倆在一起還挺奇怪的,她對警察那麼大敵意,怎麼對你那麼友好了?”
蘇行:“她想追我啊。”
“你不是不喜歡活人嗎?怎麼她追你你就接受了?”
“我沒接受。她和趙之啟現在是情侶關系,我要是接受了算什麼?第三者的第三者?”
晏闌心里松了口氣,他笑了一下,說道:“這是什麼關系?套娃?”
“悲傷的劇情太多~曾經都侵襲著我~所以我不再做~這第三者的第三者……”廣播里非常合時宜地傳出這樣這樣一句歌詞。
蘇行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晏隊,難道你車上還有人工智能專門負責點歌?”
晏闌看他難得發自真心地笑,也跟著笑起來:“這個臺專門放老歌的,這歌還是我上大學時候聽的,這麼一想倒也確實算老歌了。”
“我那時候應該在上小學?或者初中?記不清了。”
晏闌微微搖頭:“不提年紀我們還可以好好聊天。”
“晏隊不是不喜歡聊天嗎?”
“我有說過嗎?”晏闌頓了一下,“是你不喜歡聊天,你這叫什麼?社交恐懼?”
“不恐懼,純粹就是懶。”
晏闌隨意地問道:“欸,你跟我說說,平常不上班的時候你都干什麼?”
“看書,看電影,吃飯,睡覺。”
“然后呢?”
“偶爾健身。”
“還有呢?”
“沒了。”
晏闌咽了咽口水,說道:“不出去跟朋友玩?”
蘇行:“如果我說我沒朋友,晏隊會不會覺得我在撒謊?”
“……”
“開玩笑的,怎麼會沒朋友。”蘇行再一次把頭轉向窗外,“只是大家都忙,不常見面而已。”
晏闌淡淡地說:“如果你周圍都是像韓子敬那樣的人,那我寧愿你沒朋友。
”
“嗯?”
“我找他問謝瑤的事情,他卻總把話題往你身上引,我不知道他是在暗示我他比我更了解你,還是試圖從我這里探聽到你那天之后到底發生了什麼。無論是哪一種,他作為跟你相熟的人,在看到你那天那樣的情況下,并沒有表示出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關心,而是試圖分析你那種行為的原因,這讓人很反感。”
蘇行有些意外地看向晏闌,旋即又將目光移開,自嘲道:“我這樣的在他眼里就是絕佳的樣本,誰周圍要是有這麼一個從小父母雙亡有童年陰影的人,都會本能地多看一眼吧。更何況他學心理學的,而且他畢業論文就是關于童年陰影對成年后個體行為的影響。”
“那他有沒有煩你?”
“沒有,他不敢。”
“不敢?”
蘇行笑了笑:“對啊,他不敢。他怕我把他解剖了。”
“……”晏闌反應了一會兒,“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蘇行:“晏隊沒聽過那個段子嗎?千萬不要惹學醫的,不然捅你二十刀,刀刀避開要害,最后傷情鑒定只算輕傷。而且醫學院對人體解剖最了解的就是法醫系了,誰敢惹我們?”
“你自己就能做傷情鑒定,這段子你也當真?”晏闌輕笑了一下,“我倒是聽過另外一個段子,說醫科大學的食堂能看到一邊吃飯一邊把玩頭骨的。”
“這也是假的。”蘇行說道,“教具不能帶出實驗室,哪有那麼多頭骨讓學生們用?而且進食堂連白大褂都不能穿,更別說拿教具了。”
晏闌:“之前去你們學校,我看你那小學弟好像就拿了個頭骨?”
蘇行解釋道:“網上買的模型,團購模擬教具還能打折。
”
“那你呢?”
“我家里有,不用拿學校的研究。”
晏闌一想到蘇行在家里擺著和人等高的骨架就覺得后背發涼,他把車拐上輔路,說道:“好了這個話題可以結束了。給喬晨發個消息,我們還有十分鐘左右就到。”
“好。”蘇行點開喬晨的頭像,學著晏闌的語氣打了幾個字【十分鐘后到】。
蘇行把手機放到中控臺,閉著眼靠在座椅上不再說話。晏闌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了?”
“有點困。”
“昨晚沒睡好?要睡你蓋上點兒,毯子在……蘇行?”晏闌看蘇行的臉色發白,伸手扒拉了他一下,“你怎麼了?”
“沒事。”蘇行閉著眼把晏闌的手推開,晏闌被他那冰涼的手嚇了一跳,連忙把車停到應急停車帶上,蘇行似乎是感覺到車停了,一手按開安全帶,另一只手要去拉門。晏闌見他喘息漸重,伸手把他按回座椅上,焦急地問道:“是哮喘犯了嗎?你藥呢?!”
蘇行閉著眼拉扯了一下自己衣服的領口,看起來十分煩躁不安,晏闌伸手給他擦掉額頭的汗,說道:“蘇行?!還清醒嗎?你說句話!”
蘇行喘了幾口氣,說:“暈。”
“你暈車啊?!”晏闌解開安全帶,直接把蘇行拉到自己肩頭,伸手給他拍背,“你要不吐出來吧?吐出來會舒服點兒。”
蘇行的頭枕在晏闌手臂上,半晌才低聲問:“有糖嗎?”
晏闌連忙從儲物盒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送到蘇行面前:“薄荷糖行嗎?”
蘇行倒出兩塊糖塞到嘴里,緩了一會兒說道:“我早上沒吃飯。”
晏闌一邊用手給蘇行扇風一邊說:“你別老這麼嚇人行不行?”
“我想躺一會兒。
”
晏闌立刻從后面把墊子拿過來放在兩個座椅中間的區域,扶著蘇行躺在了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