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龐廣龍:“那她這是為什麼?”
“晏闌在試探。”喬晨解釋道,“晏闌之前說陸卉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態度就很不好,這種對警方的抗拒有可能是因為她犯了事,但也有可能是因為她之前遭遇過什麼別的事情。晏闌在試探她這種態度的原因。”
審訊室內,晏闌停下手中的筆,指了指陸卉梓的手腕說道:“表不錯。”
“假的。”陸卉梓靠在椅背上說道,“真的買不起。”
晏闌問:“你自己買的?”
陸卉梓冷笑一聲:“警官,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不信你沒看到趙之啟手腕上的同款表。”
“知道是假的你還戴?”晏闌挑了挑眉,“喜歡這款式?”
陸卉梓:“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跟別的女人帶同款。更何況還是跟同一個男人的情侶款。”
“那你是為什麼?”
“這是我的隱私。”
晏闌再一次轉起了筆,說道:“我知道了,你昨晚跟趙之啟在一起對不對?”
陸卉梓沒有說話。
晏闌坐直了身子,嚴肅地說道:“陸卉梓,我再跟你說一遍,你現在涉嫌一起刑事案件,我希望你配合我們的調查。至于你跟趙之啟的關系,如果跟案件沒關系,那就沒有人會去管。我不管你之前跟我們警方有什麼誤解或者過節,都跟現在眼前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你堅持這樣的態度,我可以按照妨礙司法公正來對你進行處罰,這樣的后果你能承擔得起嗎?”
審訊室里安靜了大概十分鐘,陸卉梓終于開了口:“是。我昨晚跟趙之啟在一起。”
晏闌問:“你是怎麼離開醫院的?”
陸卉梓:“宿舍樓有個小門,我每次跟趙之啟出去都是從小門溜出去。
”
“你們一整晚都在一起是嗎?”
“是。”
“7月10號你在干什麼?”
“夜班。”
“昨天你說你這個月逢雙上夜班,那21號你為什麼還在上?”
“21號原本就應該是我上夜班。”
“你為什麼要這麼上夜班?”
“這個月我同事說她身體不舒服,上不了夜班,再加上我確實想上夜班,就跟她換了。”
“你同事叫什麼名字?”
“徐絮。”
晏闌用筆敲了三下桌子,繼續問道:“為什麼想上夜班?”
“這個也跟案子有關系嗎?”
“那我換個問題。”晏闌說道,“你認識張明志嗎?”
陸卉梓想了一會兒,然后搖頭道:“不認識。”
“那你認識張佳一嗎?”
“我有個學妹叫張佳一,不知道你問的是不是她。”
晏闌問:“你跟你學妹關系很好?”
“也不算,就是微信偶爾點個贊的關系。我母校很多人都知道她,因為她爸。”陸卉梓頓了頓,“她那個爹就是個畜生,欺負她好多年,不過佳一有出息,現在在北京上大學,聽說還保研了。警官你剛才說的那個張什麼的……不會是張佳一那個禽獸爹吧?”
晏闌沒有回答,轉而問道:“認識羅平文嗎?”
“不認識。”
“回答的這麼干脆?”
“我就知道兩個姓羅的,一個叫羅永浩,一個叫羅振宇。”
晏闌轉筆的速度快了起來,他繼續問道:“你最近回過平醫大嗎?”
“沒有。”陸卉梓搖頭,“我畢了業就沒回去過。”
“你是怎麼認識謝瑤的?”
“警官你是記性不好嗎?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我兩遍了!”陸卉梓盯著晏闌手中的筆說道,“我和朋友出去吃飯,遇到了在衛生間補妝的謝瑤,發現她被打了,看不過眼,就幫了她。還需要我再說幾遍你才能記得住?!”
晏闌停住手,問道:“你和誰一起吃飯的時候見到的謝瑤?”
“我們科室聚餐,很多人都在。”
晏闌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機亮了,是喬晨發來的消息,只有兩個字:【抓了】。他把手機屏幕關掉,繼續對陸卉梓說道:“說說謝瑤吧,你在她死前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常。”
“謝瑤她這幾個月一直都不太對勁,尤其這次住院。其實她這次跟以前比傷得不算重,但是精神狀況特別不好,整個人都呆呆的,所以我才申請精神科的會診。”陸卉梓靜了靜,繼續說道,“李雷磊都死了,她……她原本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那晚我們離開之后她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陸卉梓回憶了片刻,說道:“沒有。只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問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晏闌皺了皺眉:“這什麼意思?”
陸卉梓搖頭:“我不知道。我問她是什麼意思,她沒回答我,后來我交班的時候發現她又睡了,就沒叫醒她。再后來就是你們通知我說她跳樓了。”
晏闌:“你應該知道她家的情況吧?”
陸卉梓沉默了一會兒,說:“謝瑤家重男輕女,她從小就被她爸打。16歲的時候逃到了平潞,吃了很多苦,后來遇到了李雷磊,因為意外懷孕就結婚了,但是孩子沒保住,從那之后李雷磊就開始打她。她也想過跑,但是她沒有朋友沒有工作沒有錢,父母也不認她,就只能這麼一直忍著熬著。”
晏闌問:“你想再去看看她嗎?”
陸卉梓搖了搖頭。
晏闌站起來說道:“謝謝你的配合,目前我們暫時還不能放你走,不過你可以在我同事的陪同下給家里打電話報個平安。”
“不用了。
”陸卉梓說道,“在這里我還能清靜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