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表。”
“什麼?”
晏闌解釋說:“剛才我發消息問了一下,這款表是中國區特供,只有國內專柜有,也就排除了海外代購的可能。陸卉梓是本市人,趙之啟家在本市,去外地購買的可能性很小,而本市專柜共售出十九對,其中有一對是周桐薇買的。”
蘇行整理好東西,拿著準備送檢的樣本說道:“那也就是說周桐薇買了一對情侶表給趙之啟,然后趙之啟買了一塊假的女士款送給了陸卉梓?”
“很有可能。”晏闌給蘇行開了門,“這塊表也單賣,不過售出記錄也沒有趙之啟或者陸卉梓的名字。”
蘇行拿著樣本邊走邊說:“也有可能是化名或者留的別人的名字。不過確實假的可能性最大。”
晏闌:“明天上班他們把監控送過來就知道了。”
蘇行停下腳步,說:“對啊,大半夜的您上哪兒調的銷售記錄?”
“我表妹是它家vip。”
“哦……”
“沒有違規操作。”晏闌說道,“調查函直接發給了他們品牌的總負責人,監控因為涉及四家門店所以需要時間,明早他們來送監控的時候補個簽字就行了。”
“有錢又有權。”蘇行撂下這五個字,徑直走進了檢驗室。
他這是諷刺我嗎?晏闌愣了一會兒,心里反而松了口氣,最起碼蘇行不再對他客氣到無可挑剔,在這幾天接連的各種陰差陽錯之中,蘇行似乎松動了自己內心的防線,有那麼一絲真實的,帶著鮮活氣息的他從極細微的縫隙中探了出來。
還挺可愛的,晏闌想。
就在此時,龐廣龍從樓道另一側狂奔而來:“老大!陸卉梓跑了!”
“跑了?!”晏闌瞪著龐廣龍說道,“干什麼吃的!盯個人盯不住!”
龐廣龍連忙解釋道:“剛才交管那邊又發現了那輛套牌車,緊急通知我們,看監控發現司機還是上次那名女性,我想著問問三組那邊情況,結果他們到了陸卉梓的宿舍才發現宿舍里根本沒有人,宿舍樓前后門都有人守著,沒發現她出去。”
晏闌:“定位車輛!找人!”
“那輛套牌車最后出現在平俞高速出城方向的A出口,再往后就消失了。交警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車被扔在了緊急停車線內,人沒了。”
“靠!”晏闌罵了一句,“監控呢?”
龐廣龍把平板遞了過來,說道:“這是最后拍到她的畫面。”
晏闌接過平板看了一遍視頻,在剛要還回去的瞬間又收了回來,轉身推開檢驗室的門。
蘇行嚇了一跳:“晏隊,人嚇人是能嚇死人的。”
“看一眼這個。”晏闌直接把平板送到蘇行面前。
蘇行看了一下監控里的人,又抬頭看向晏闌,說:“這能看出什麼來?捂得就剩下眼睛了。”
晏闌:“就是眼睛,你再好好看看,我們是不是見過她?”
龐廣龍在一旁說道:“老大,咱蘇是法醫,你讓他看……”
蘇行盯著那監控里模糊的人像看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是二院骨科的徐絮,那天晚上在辦公室寫病歷的那個。”
晏闌轉身把平板塞到龐廣龍懷里:“去把徐絮和陸卉梓的照片都調出來發下去,每個服務區,每個執勤民警手中都得有她們的照片!”
“好,我這就去!老大放心!”龐廣龍小跑著奔出了檢驗室。
晏闌靠在臺子上說:“你竟然還能記得她名字,我只是覺得眼熟而已。
”
“那天晚上我看見她胸牌了。”蘇行端著手中的培養皿,用手肘推了一下晏闌,然后繞到另外一側的儀器旁邊。
晏闌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這倆儀器不是一樣的嗎?”
“我更喜歡用這臺。”蘇行低頭搗鼓著手里的檢材,“機器是不會因人的意志而轉移的,晏隊,您就是把它盯出花來,它也不可能現在給您出結果。”
“哦好……”晏闌聽出了蘇行的意思,“那出了結果你告訴我。”
“晏隊慢走。”
清晨五點,蘇行敲開晏闌辦公室的門,說道:“晏隊,老天爺沒站在我們這邊。”
“艸!”晏闌忍無可忍地罵了臟話,又不甘心地問道,“真的不行?”
蘇行搖頭:“真的提取不到。”
晏闌:“那江海頭部找到的那個碎片呢?”
蘇行搖頭:“目測很像,但是金屬成分分析我做不了,我已經給物證檢驗的同事發消息了,他一會兒就來。”
“晏闌,那個監控你……”喬晨推開門的時候才看到蘇行,他愣了一下,說道,“小蘇也在啊,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沒提取到DNA。”蘇行指了指放在晏闌桌上的報告單,“都交給晏隊了,你們說案子吧,我回去了。”
“你先等會兒。”晏闌轉著筆說道。
蘇行發現一件事,晏闌非常喜歡轉筆。開會的時候轉,想事的時候轉,做筆錄的時候也轉,而且轉筆的方式和速度跟他當下的心情有很大關系。比如現在,晏闌心里是著急的,他轉筆的速度就非常快,一支筆在他五根手指之間來回穿梭,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蘇行停住了腳步,等著晏闌發話,喬晨很默契地起身把辦公室的門關上,晏闌見狀說道:“蘇行你先說說你的分析。
”
“好。”蘇行很快地整理好思路說道,“這名死者江海推測死亡時間超過三周,也就是月初那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