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闌:“那后來怎麼處理的?”
“能怎麼處理?”曹軒宇沒好氣地說,“批評教育一頓,寫了保證書,通知了他公司把他領走。”
晏闌:“沒報警?”
曹軒宇說道:“沒丟東西,也沒有女生受傷,報警干什麼啊?而且當時快考試了,大家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哪里有時間去警察局做筆錄?!”
蘇行問:“那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聽說是快遞小哥。”曹軒宇說道,“學長你知道的,每年七月都有下臨床的學長學姐搬宿舍嘛。今年護理學院有一個班分到了在郊區的附屬醫院,搬家很麻煩,所以學姐們就把東西打包寄過去。這快遞小哥估計是看到哪個學姐的包裹里有內衣,就動心思了,從后面翻進……我的天!這尸體不會是那個快遞小哥吧!學長我怕!”
曹軒宇說著就要往蘇行身上撲,晏闌稍稍側身擋在了蘇行和曹軒宇中間,說道:“尸源尚未確認,你不要到處亂說,如果造成恐慌我們有權向你追責。謝謝你提供的情況,如果還想起什麼可以給我打電話,你可以走了。”
曹軒宇似乎還有話想說,但畏于晏闌身高和氣勢的雙重壓迫,最后只好一步三回頭地往宿舍樓走去。
蘇行笑著說道:“晏隊說讓人有事給您打電話,可您連名片都沒給人家留。”
“他要有事就直接找你了,不會給我打電話,給他也是浪費。”晏闌轉過身看著蘇行,“你拿他沒辦法?”
蘇行搖了搖頭:“他人不壞,就是有點黏人。”
“走吧,回局里。”晏闌轉身往車的方向走去。
蘇行想起剛才下車時候旁邊學生的議論,低聲問道:“晏隊,改裝的大G多少錢啊?”
“不到八位數。”
蘇行撇了撇嘴:“那我還是別坐了,我剛摘完尸蟲,這要是弄您車上,我可賠不起。”
晏闌面無表情地說道:“相比而言我還是更怕你把蛆弄我衣服上。”
“……”蘇行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開車。”晏闌把鑰匙扔給蘇行,“從你學校到市局的路你更熟悉。”
蘇行:“……”
晏闌一上車就把副駕的座椅放倒,偏頭看向蘇行,問道:“怎麼認識的?”
蘇行反應了一會兒,說道:“大五的時候被老師叫回學校給新生示范解剖,就認識了。”
“大五。”晏闌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法醫要學五年,那你上學早?”
蘇行點了點頭:“我六歲就上學了。”
也是,家里一個醫生一個警察,大概是沒時間照顧小孩子,孩子能早點上學,當家長的肯定會輕松些。
晏闌換了話題:“曹軒宇是吧?你那個小學弟,這麼黏你,你不煩嗎?”
蘇行:“我其實一共沒見過他幾面,畢了業一直也沒回來過學校,他想黏也黏不到。”
晏闌心思微動,感嘆了一句:“你這張臉啊,男女通吃。”
蘇行笑了笑:“這是白澤說您的話,您往我身上安干什麼?我可不想男女通吃,沒人招惹我才好。”
“為什麼?”晏闌又自己回答道,“哦對,你不喜歡活人。”
蘇行淡淡地說:“維持一段關系很費精力,有那時間我不如多看點書,多跟著師父學點東西。”
晏闌挑了挑眉:“嗯?看來是談過?”
“沒有。”蘇行一邊小心翼翼地倒車一邊說,“看著就夠了。”
“你長成這樣,沒談過戀愛?誰信啊!”
蘇行終于成功把車蹭出了學校門口狹窄的街道,他松了口氣,說道:“法醫天天對著尸體,誰能受得了?學臨床的都受不了我們法醫系。
”
“你那個小學弟啊。”晏闌輕笑了一聲。
蘇行:“沒興趣。”
晏闌沒再接話,車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等紅燈的時候蘇行轉過頭看了一眼,發現晏闌已經睡著了。現在已經接近凌晨一點,蘇行回想這一天,自己是睡了個夠,可晏闌來回跑了好幾趟,一直到晚上快十點才吃上口熱乎的,這幾天晏闌幾乎可以算是連軸轉,說不累是不可能的。
他從后座上把毯子拿過來,輕輕地蓋在了晏闌身上,然后開著車往市局方向去了。
醫科大學距離市局有四十多公里,饒是晏闌的車馬力十足,在這處處限速的市區里也毫無用處,蘇行壓著限速開,用了近半個小時才開回市局。
蘇行把車停穩,拍了拍晏闌:“晏隊,醒醒,到市局了。”
晏闌揉著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走吧!干活了!”
蘇行直接回到法醫室去解剖尸體,晏闌則帶著全隊的人一起篩查監控。
凌晨三點,晏闌推開了法醫室的門,蘇行依舊是那副鄭重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對待著解剖臺上的尸體。晏闌靠在一旁默默看著他,沒有出聲打擾。
蘇行用鑷子從尸體頭部的傷口附近取出一片細小的碎片放到物證盒中,晏闌探著身子向前看去,蘇行說道:“您可以過來看。”
“怕打擾你。”晏闌站在原地沒有動。
蘇行把盒子遞給晏闌,說:“我看這個東西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您幫我看看。”
晏闌接過盒子,里面是一塊很薄的藍色碎片,不是碎瓷片,這個顏色也肯定不是木屑,碎片邊緣還有一些黑色的痕跡。
“這像是從什麼東西上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