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應該并沒有很失態,反正韓子敬和李麗紅是不會在意,而晏闌……到時候再跟他解釋吧……
在藥物和高燒的雙重作用下,蘇行終于逐漸睡了過去。
另一邊,晏闌開車回到醫院,龐廣龍正在骨科四病區跟護士了解情況,見到晏闌來了,龐廣龍立刻迎上去說道:“老大,這邊沒發現什麼可疑的。”
“問過陸卉梓和趙之啟了嗎?”晏闌問道。
“陸卉梓?”龐廣龍翻了一下手中的本子,“哦,陸卉梓今早八點交接班之后就回宿舍休息了,趙之啟昨天是十二點下的班,直接回了家,今天下午門診,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家。”
晏闌想了想,說:“給林歡打電話,她要是跟張佳一聊完了就直接來醫院,讓她跟陸卉梓聊一聊,你等著趙之啟上班之后跟他了解一下情況,然后就繼續去查四名死者的人際關系,現在我們的重點還是在之前那四個死者身上。”
龐廣龍點了點頭,問:“那老大你去干什麼?”
“回去替你們挨罵。”晏闌拿過龐廣龍的本子翻了翻,“劉副局快回去了,你們估摸著時間,別往槍口上撞。”
龐廣龍撇嘴道:“劉副局這更年期都更了多久了?”
“別瞎說!有我頂著你怕什麼?”晏闌站在骨科四病區的公告欄前面,抄了幾個名字到龐廣龍的本上,“這幾個是昨天夜班的護士,你找她們問問詳細情況,不方便的話就把名單交給林歡。”
這種打一個照面就能記住人的本事,幾乎算是刑警的必備素養之一。龐廣龍不疑有他,接過本子就轉身往護士站走去。
晏闌開著車回到警局,大老遠就看到了王軍和劉副局一起往樓里走。
五分鐘后,刑偵所在的樓層全部空了,大家都各自找借口逃離,只剩下了在辦公室里的劉毅和晏闌。
又過了十分鐘,晏闌給劉毅倒了杯水,說道:“歇歇嗓子,能聽我說句話嗎?”
劉毅端起水杯一仰脖,把白水喝出了白酒的豪邁。
晏闌皺了皺眉:“您慢點兒,別嗆著。”
啪!劉毅把杯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你想說什麼?”
晏闌拿著劉毅的杯子,又給他倒滿了一杯水,這才說道:“我有嫌疑人了。”
“誰?”
“現在還沒證據。”
劉毅瞪著晏闌說:“你耍我玩呢?”
“真不是,我現在真的還沒有證據,但我有感覺,快抓到了。您先聽我說。”晏闌拉開椅子坐下,“謝瑤,就是昨天那個死者的妻子,她被家暴了很久,一直都沒有尋死,偏偏在知道對她施暴的人死了之后自殺,還是在昨晚我去見過她之后,今天上午心理醫生到達之前這個時間點自殺了,您覺得這件事是巧合的概率有多大?”
“你有懷疑對象了是嗎?”
晏闌點頭:“有幾個,但是還沒找到證據,您再給我點時間。您也看見了,我的人都撒出去排查了,連刑科所都被我拉著加班,這事真的不是咱們坐在辦公室里喊就有用的。我知道您是被領導批評之后心里不痛快,您現在發完火了,舒服了嗎?”
劉毅無奈地揉了揉眉頭:“八月份要開國際性會議,這關鍵時刻出了這種案子,你覺得我舒服得了嗎?!你知道我今天見到誰了嗎?!”
晏闌問:“驚動省廳哪位大神了?”
劉毅壓低了聲音說:“何止省廳?!你……那個,五局領導直接視頻會議傳達精神!”
五局是代稱,指的是公安部刑事偵查局,是各地刑偵總隊支隊的直系大領導。
劉毅靠在椅子上感嘆道:“晏闌啊,你說你在我手底下,我是命好還是命不好呢?”
晏闌:“我在您手底下這麼多年,趕上大案了您開始感嘆命不好了?行了啊我的副局長,您那眉頭能夾死蒼蠅了,趕緊歇歇吧,我去找王老了。”
“哎呦對了!我都忙忘了!”劉毅走到晏闌身邊,“王軍那徒弟你見著了吧?叫蘇行的那個?”
晏闌點頭:“這個案子一直跟著我們,怎麼了?”
“跟案子可以,你得給我保證他安全。”
晏闌一怔,說道:“他有背景啊?!”
劉毅搖頭:“也算不上背景。他爸原先是咱們的同志,后來在查一起案子的時候出了意外,人沒了。這事說來也是倒霉,他是用休假時間在查一起舊案,結果出了車禍。當時王軍和其他同志替他爭取了好久,最后判定的結果還是因公死亡,但是按照因公犧牲的撫恤標準給了撫恤金,這還是上邊特批的。而且吧,蘇行他爸沒的時候,他媽死了還不到一年。這孩子一年之內雙親都沒了,他媽媽是事業單位,撫恤金根本沒多少,他爸這邊的撫恤金還名不正言不順,王軍當時氣得跟省廳的老領導直拍桌子。”
晏闌:“…………”
劉毅繼續說:“好在那些年房價低,王軍拿出自己的積蓄和蘇行他爸媽的積蓄還有撫恤金一起,替他買了套房子,好歹是讓這孩子有個住的地方。
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跟王軍在一起的原因,這孩子非要學法醫,還非得跟著王軍在咱們刑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