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也拿不出來。
顧家和正挺直后背坐著,就聽到對方律師在陳述完庭前提交的證據后,突然頓了幾秒。
那律師朝審判長示意了下,語調一下提高:“審判長,我方還有證據需要當庭提交。”
顧家和下意識看了一眼李昭。李昭也眉頭皺起。
訴訟律師最討厭的就是對方當庭搞證據突襲,不給對方反應時間。
“2012年1月,我方當事人身體狀況極差,向被告尋求幫助,結果被被告多次拒絕,因此我們認為被告主觀上不愿意承擔贍養義務。以下是當時的通話記錄和錄音和醫療記錄。”
對方律師抬了下眉毛看了眼顧家和,將證據遞交到庭上。
一瞬間,顧家和頭皮發麻,他根本不記得這是段什麼往事,2012年顧建民什麼時候身體極差過?明明是他跑來北市把自己打得頭破血流。
直到通話錄音被播放出來,顧家和才知道,原來顧建民來北市找自己之前那幾通電話,他都錄了音。
審判員們查看完證據以后,審判長朝李昭這邊看了過來:“被告,你們對這部分證據的三性有沒有異議?”
顧家和想,這件事李昭并不清楚前因后果,想按住他,自己起身辯論。結果李昭先他一步站了起來。
“審判長,對于這部分證據,我方有不同觀點。”
李昭低頭縷了下思路,很快抬起頭來:“首先,對于這部分證據的真實性,我方不認可。對方提供的證據時間顯示是2012年1月,原告當事人尚未年滿60周歲,理論上仍有勞動能力,不存在經濟困難的客觀基礎。”
“其次,2012年我方當事人尚未大學畢業,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不足以支撐贍養的條件。
”
“再次,如果真如對方所說,原告當時身體狀況不佳,為何會在2012年乘坐近10小時的火車抵達北市,并當街毆打我方當事人?”
李昭這句話落地,對方律師的眼睛瞬間瞪大了。顧家和一下明白了過來,顯然顧建民向他的律師隱瞞了這件事。律師對此毫不知情。
顧建民比他更坐不住,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李昭大喊:“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拿出證據來!”
身邊的律師連忙將他拉了回來,一臉不安。
審判長皺了下眉:“肅靜!注意法庭秩序。”
然后他轉頭看向李昭:“被告代理人,你們有沒有相應證據提交?”
李昭從檔案袋里拿出一個U盤:“我方持有當時的視頻錄像,如果有需要,可以當庭播放。”
顧建民似乎沒有想到,李昭居然會有當時的視頻,砰地一聲坐到了椅子上。
第41章 抱我
砰!巨大的玻璃破碎聲在法庭響起。視頻里的顧家和捂著后腦勺倒了地。顧建民只是看了他一眼,轉頭就往路那頭跑去。
鏡頭的角度正好就在兩人側面,兩人的長相特征一覽無余。
視頻右下角的時間定格在2012年1月27日傍晚6點。
合議庭看完了李昭提交的視頻。法庭后方的旁聽席一下響起了交頭接耳的討論聲。
顧家和轉頭看著李昭,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抖動。
審判長問道:“原告,你們認可這段視頻證據的真實性嗎?可以當庭質證。”
對方律師有些焦急,翻著面前的文件,試圖找出他們的漏洞。
他還沒起身,卻沒想到顧建民突然狠狠把案卷甩到了桌子上,沖顧家和大叫:“我他媽的打你怎麼了?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問你要點錢這麼費勁,到法庭了你還給我搞這出?!”
轟——旁聽席開始騷動了起來。
審判長狠狠敲了下法槌:“原告,肅靜!”
律師拉都拉都不住,顧建民依舊滿口穢語,把桌子拍得發出刺耳的聲響。
顧家和的手指顫動一直沒有停下,似乎是軀體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對他來說,再次回憶起那件事就好像是重新撕開已經縫合好的傷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到面前失控的瘋狗一般的顧建民以后,這一刻卻有些平靜了下來,眼神慢慢收緊。
顧家和握了握拳,止住了顫動。三秒以后,抬頭表情冷漠地盯著他。
顧建民還在罵罵咧咧,嘴里沒有一句能聽的。旁聽席也跟著吵鬧起來。
場面一時有些難以收拾,審判長發了話:“休庭半小時!半小時后繼續庭審。”
李昭怕影響顧家和的情緒,一休庭就拉著他走到法庭外,換換氣。
顧家和走到走廊里,已經到正午了,陽光逐漸有了些溫度。玻璃窗內側摸著居然有些溫熱。
李昭想說些什麼,卻找不到合適的由頭。
倒是顧家和面色很平靜,主動開口問:“你哪兒來的視頻錄像?那邊路段的監控應該早早過期銷毀了,也沒有報警記錄。”
李昭手撐著玻璃旁的欄桿,答道:“我有個訴訟業務的同事,以前跟我同組。上次所里聚餐的時候提了一嘴,說你們學校那條街有一家音像店,2012年年初那個店主有個案子找他做原告代理,當時翻了一整個月的監控錄像。我才知道那家店的店主自己在店門口安了監控,就托他幫我打聽了下錄像還有沒有存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