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年我三年,你懂不懂?!”
對面一愣,沒想到顧家和這麼大火氣,解釋道:“不是,我就是想有沒有辦法保證……”
顧家和的音調再次上揚:“保證,保證個屁!違法!聽得懂嗎?!”
“您不是法務麼,您想想有什麼辦法?”那邊還是不肯放棄。
顧家和真是氣到七竅生煙:“我是法務!不是法師!”
說完他啪地把電話掛了。
這業務部門的小李能不能上點道啊?
一說到小李,他又想到那張撲克臉。這姓李的怎麼沒一個讓他舒心的?!
顧家和沒忍住地圖炮了一把,恨恨地咬了下牙。
他氣得沒吃晚飯,直接一個人先回了房間。
顧家和刷開房門,砰地把門打開,沒好氣地一屁股坐到了書桌前的椅子上。
這房間唯一的不好就是,有兩張單人床,卻只有一張辦公椅。
顧家和不過坐了兩分鐘,房門就被另一個人刷開了。李昭看到他坐在辦公椅上,抬了下眉毛。
他走過去,拿手里的文件拍了下顧家和的手臂:“我要辦公。”
顧家和本來就一肚子火了,看著李昭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沒忍住頂了回去:“就你有工作?這屋我也住著呢。”
“你有什麼工作?”李昭抬眼問他。
“有人拎不清法務的工作,我要好好跟人答疑解惑。”顧家和從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啪地打開,嘴里指桑罵槐。
李昭當然不是傻子,能聽出來顧家和的暗諷。
他往后退了一步:“你請便。”然后自己拿著電腦,半靠在床頭辦公。
顧家和確實有事要做,下午吳謀剛答應了新廠的領導,這晚上就發來了一份加工合作協議。
顧家和以前接觸的比較多的是采購合同,純制造加工的協議他看過得少。這一下有點突破他的舒適區,一份文件審了很久。看到最后,顧家和只覺得眼睛有點發澀,用指關節揉了揉。
他腦袋里冒出一個想法,轉過頭看了一眼李昭。只是看到他那張臉,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顧家和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上午落了下風。他琢磨了下,從自己的錢包里抽出一張一百塊的鈔票。
為了不輸氣勢,下血本了。
他走到床邊,把那張鈔票展開,歘——遞到了李昭面前。
李昭抬眼看他:“什麼意思?”
“今天的車費。”顧家和語氣冷淡。
“不需要。”李昭沒有接過那張錢,甚至沒繼續看他。自顧自繼續在鍵盤上敲擊著。
顧家和見他不收,走回辦公椅上,打開了自己的微信,直接給李昭轉了一百塊的紅包。
紅包上是微信默認的標題: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顯得有些黑色幽默。
李昭看到手機屏幕亮了,從床頭拿過來看了一眼,又鎖屏放了回去。
他沒收。
又過了兩分鐘,李昭的手機又亮了。
他打開一看,支付寶直接收到了一百塊的轉賬。
李昭眉頭皺了皺,手指在屏幕上點擊了幾下。
叮——
顧家和看到李昭把那一百塊又轉了回來。
全程屋子里沒人說一句話,只是兩人的手機亮了兩下。但是房間里的氛圍更加奇怪了。
顧家和嘆了口氣,甚至在想,是不是當時掏了這兩千五百塊,此時結果會更好一點。
他不再執著于勝這一次,把手機鎖屏扔到了桌子最里面,繼續準備工作資料。
李昭在床上辦公了一會兒以后,直接打開了房間的電視。這次倒算還有些良心,他把音量調小了一些。
時至深夜,電視里正在轉播世界杯。顧家和沒忍住抬頭看了一眼。
法國踢阿根廷,比賽剛開場。
顧家和看到法國隊出場還有些恍惚。
李昭曾經很喜歡法國隊,結果南非世界杯折戟,小組賽沒出線。兩人那時還住在一個出租屋里,顧家和說這踢的什麼臭球。李昭情緒低落了一整晚,最后把他壓著狠狠做了一夜。
那天到最后,顧家和掙扎著把手伸出被子,哭著說,又不是我踢的臭球。關我什麼事啊?
如今的法國隊早就不是那支法國隊了。他和李昭也不再是當年的兩個人。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靠在床上的李昭,結果恰好撞上了李昭看向他的目光。
咚——顧家和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地往下一墜。
時至今日,兩人唯一保有的默契就是,掩蓋往日種種,任時間翻頁。
視線停留了一秒,兩個人就同時轉開了頭。
顧家和不想再呆在這里,他起了身,去了衛生間。準備早點洗漱上床睡覺。
臨港的太陽確實很毒,這不過曬了兩天,胳膊上就曬出半邊麥色的印子。那條被瓷磚劃破的細長口子已經結痂,只是痂遲遲未掉。
他對著鏡子刷完牙,正在漱口。放在大理石臺面上的手機響了。
顧家和以為還是那個業務部的小李的來電,沒想接。只是鈴聲不知疲倦,又響了好幾秒。
他拿起一看,手機號碼的歸屬地,是平城。
顧家和一時疑惑,除了外婆外,他早與平城的親戚沒有什麼聯絡。
顧家和走進里側的淋浴間里,帶上了玻璃門,劃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