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被這行政主管一通夸獎,說總部來的人辦事就是仔細。
顧家和看著外面天逐漸黑了,估摸著這個點李昭已經去吃晚飯了,這才折返回了酒店。
他用房卡輕輕刷開房門,屋里昏暗,只開著床頭一盞燈。
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也扣著,旁邊放著一個紙質的咖啡杯。顧家和走過去摸了下杯子,涼的、空的。他順手把咖啡杯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這才放下心來,脫了鞋大喇喇往自己那張小床上一躺。五星級酒店就是五星級,床墊軟硬適中,比那家快捷酒店好多了。
吱嘎——
推門聲突然響起,顧家和嚇得立刻坐了起來。
李昭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我靠。”顧家和差點驚出一身汗。李昭居然沒去吃晚飯。
“你不吃晚飯?”顧家和小聲問他。
“吃過了。”李昭徑直往床邊的小桌走去,拉開椅子坐下,又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依舊是那副撲克臉。
李昭往那一坐就是快兩個小時,背挺得筆直。除了偶爾接一通工作電話,其余時間一句話都沒說。
顧家和腹誹,真是個打工的好苗子,坐這麼半天腰都不酸的嗎。
他實在躺不住了,從床上爬起來,打開玄關處的大衣柜,然后取出換洗的衣服褲子準備去洗澡。
只是他快走到衛生間時,又把手里那條短睡褲換成了長褲。
這家酒店的衛生間倒是設計得合理,做了個三分離,每塊區域都有磨砂玻璃隔斷,倒不用擔心洗澡的隱私問題。
顧家和終于用上了溫控精準的花灑,沒忍住多洗了一會兒。只覺得這幾天的疲憊都被沖刷得干干凈凈。
等他洗完澡走了出來,拿毛巾擦著頭發。李昭居然還坐在那里辦公。
顧家和的睡衣還是大學時穿的那套,米色純棉布料上面有小猴子的印花。雖然有點幼稚,這麼多年穿習慣了也一直沒換。
李昭聽到他出來的動靜后,終于轉頭看了一眼。只是很快又轉了回去,繼續心無旁騖地敲打鍵盤。
顧家和把頭發擦干,靠到床頭,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快到十點了。
李昭卻沒有任何想關燈睡覺的意思。
顧家和正準備給手機鎖屏,就來了一個電話。顯示是來自北市的一個座機號碼。
他有些猶疑,還是接了起來。
“喂?您是?”
“啊,快捷酒店啊。”顧家和聽完對方的自我介紹,才反應過來。是他在北市住的那家快捷酒店的前臺來電。說他丟了一件短袖在房間里,讓他有空的時候回去取。
“行,我知道了。”顧家和連連答應,然后把電話掛了。
原本坐得筆直的李昭,突然回了頭,眼神有些奇怪。
過了半晌,他幽幽地說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很多快捷酒店衛生不達標?”
顧家和覺得他今天簡直不可理喻,自己住過哪個酒店跟他有什麼關系。真是何不食肉糜。
顧家和憋了一天的悶火,立刻頂了回去:“就睡一晚怎麼了?”
李昭聽到某個字眼后,眼神又掃了一下顧家和的手臂,突然冷笑了一聲:“是啊,睡一晚也不會怎麼樣。”
說完又轉過頭去開始敲打鍵盤,只是敲打的聲音又大了些,指尖似乎要把鍵盤砸穿。
神經病。顧家和在心里罵了一句。
鍵盤聲音持續到了十一點都沒停。
顧家和已經有了些困意,他伸手想關燈,又看李昭坐在那,還是縮回了手。
轉念又想到他那繃了一天的撲克臉,覺得實在氣不過,咬了咬后槽牙。
啪!一伸手狠心把燈全關了。
屋里一下只剩下筆記本電腦屏幕幽幽的光亮。
沒多久,那點光亮也滅了。整個屋子陷入絕對的黑暗。
顧家和看不清東西后,聽覺就變得異常靈敏。
他縮進被子里,聽到李昭拉開了椅子,抬手脫掉上衣。一個黑影晃過他的床前,然后走進了衛生間。
過了一會兒,衛生間里的水聲安靜了下來。李昭從里面走了出來。
然后是拉開被子的聲音。
五秒鐘后,整間屋子陷入徹底的安靜。這種安靜讓顧家和感到一絲心安。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過自己的頭頂,整個人悶在被窩里,逐漸陷入睡眠中。
第二天一大早,吳謀就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中午到新廠來參加培訓。上午沒事的話,可以在酒店休息。
李昭倒是起來得很早。顧家和一抬頭就看到他裸著上半身,站在自己床頭穿襯衫。
肌肉線條隨著動作伸展開,寬肩窄腰,裁剪得當的西褲貼合著腰身,讓人看得頭腦發暈。
非禮勿視。顧家和又把頭埋進了被子里。
李昭一粒一粒扣好襯衫的扣子。然后拿起手機接了個電話,估計是何曉打來的。
兩人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李昭收拾立正了準備出門,全程沒有看床上的人一眼。
他們今天應該是要去走訪公司客戶。
顧家和想了想,出于職業道德,還是探出頭問了一句:“走訪我需要去嗎?”
李昭的腳步停住了,倒退了一步回到他床邊:“機構走訪發行方的客戶,發行方相關人員要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