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和等了五分鐘,還沒辦好,有點煩躁:“我去外面抽個煙,辦好了喊我。”
顧家和煙癮不大,只有心情很煩的時候才會用這個解悶。
他從包里拿出煙盒,抽出一根走到了酒店外的空地上。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小雨,地面濕滑。
顧家和往里退了半步,躲到了廊檐下。
他剛把煙點燃,火星子在黑夜里閃爍。
前面突然有車燈亮起,顧家和被閃了一下,伸手擋了下眼睛。
那輛車沒有轉彎,徑直開進了這條路。顧家和往旁邊讓了讓,撣了下煙灰。
等顧家和看清來車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想跑。結果車上的人把車窗降了下來,探出頭叫他:“顧家和?”
顧家和把煙掐滅了,不得不跟他對視。怎麼自己每次這麼衰的時候都能遇到他?
“你怎麼來這兒了?”顧家和問他。
“我剛加完班,路過。”李昭指了指身后不遠的公司大樓。
顧家和一看,這家酒店恰好就在下班的大路邊拐角,確實會經過。
兩人間約有三秒鐘沒人說話,李昭也沒把車窗升上去。
李昭視線在酒店招牌上停留了片刻,喉結上下一動,問他:“你來這,開房?”
就在此刻,身后的前臺沖他大聲喊道:“帥哥!你的入住辦好了!”
“嗯。”
顧家和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進去。
第16章 一晚三百五
顧家和走進酒店走廊,才發覺方才的對話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他累得只想趕緊睡覺。
只是他回到房間,窗外傳來一陣油門的轟鳴聲。聲音穿透玻璃,震得顧家和耳朵都發脹。
他拉開窗簾往下一看,李昭的車正疾速往大路駛去,車燈拉出一條銳利的燈軸,像一把尖刀刺破黑夜。
顧家和皺了下眉。開個車而已,至于這麼吵?加班加得脾氣真臭。
顧家和把窗簾拉上,坐在床邊脫下T恤,一抬手才發現手臂內側有點刺痛。他走到玄關,對著鏡子一看才發現手臂上多了一道細長的口子。
顧家和想了想,可能是剛剛清理衛生間被瓷磚劃的。
好在已經快愈合了,他也懶得再下樓買碘伏。
顧家和走進衛生間匆匆洗漱完,就這麼湊活睡吧。
這家酒店的床特別軟,連床單都是高支數棉質的,顧家和卻有點睡不慣。
他常年伏案工作,腰肌有些勞損,床墊沒有支撐睡得人很累。這一夜睡睡醒醒,睡眠質量極差。
半夜第三次醒來后,顧家和想了想,從包里翻出了一板白色的藥片,用溫水送進去一粒。半小時后,他才昏昏沉沉重新進入睡眠。
這幾年他睡眠質量一直不算好,早年去醫院看過,醫生給開了一盒助眠藥。
他也吃過幾回,倒是有些用,只是后來工作太過繁忙,也想不起來再去讓醫生開一點。
最后只剩下這一板小藥片,他只能省著吃,不到萬不得已不動。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點他就醒了,顧家和從枕頭下把手機摸了出來。才發現昨天深夜吳謀又給他發了消息。
顧家和瞇著眼睛,強迫自己看清那行字。
“臨港的新廠需要來一趟,明天準備下,后天過來。多帶點衣服,要呆一個多禮拜。”
兩句話,把顧家和這周的平靜生活再次打破。
他原計劃后天等師傅來修好水管就搬回出租屋。結果這下又要出差,看來修水管又要無限期推遲了。
“收到。”顧家和嘆了口氣,給他回了過去。
窗外晨光熹微,路上也沒什麼車和行人,這座城市的CBD一般在八點后才會被喚醒。
顧家和起床洗漱完畢,手撐在水池邊上,看了一眼自己的臉。當年錢麗蕓真是沒說錯,長著一張哭相臉,一輩子苦命。
顧家和扯了下嘴角,背上包下樓買早飯。
好在酒店旁邊就有家早餐店,雖然看起來有些破舊。顧家和拐了進去,找了個靠墻的位置坐下。
他點了一屜小籠包子和一杯豆漿。五分鐘后,小籠包和豆漿上了桌。
顧家和拆開一次性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包子,吹涼了送進嘴里。
如果此刻他腦子里的彈幕可以實時播放,那麼他頭頂應該會出現四個大字:難吃爆了。
北市是美食荒漠,這點他多年前就深有體會,他不該還對開在這里的小吃店抱有希望。
在這個不算太好的早晨,顧家和走進了辦公室。
只是今天他都來了,卻發現李昭還沒到。以往他基本都比自己先到。
難道今天早高峰這麼堵車嗎?
顧家和懶得細想,拿著水杯去飲水機接熱水。
一杯水接完,何曉拎著挎包急急匆匆跑了過來,看了一眼手表:“還好沒遲到。早,顧主管。”
顧家和抬頭跟她打了個招呼。墻上的鐘已經走過了9點。
李昭這才推開門進了辦公室,走到了工位旁。
顧家和正彎著腰整理抽屜。何曉把包放下看了他一眼,關切地問了句:“顧主管,你手臂這兒怎麼受傷了?”
顧家和頭悶著沒聽清楚,直起身子:“啊?”
“不會是被人用手抓的吧?那麼長的印子。
”何曉說著開始翻抽屜,“我這有個祛疤膏,你要不要用著預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