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HAH在韓國夏季賽總決賽上,雙方在龍坑爆發了一場很突然的團戰,因為輔助一分鐘前放的一個繞后眼讓他們大獲全勝。據很多職業選分析過,那個眼的位置怎麼都不可能放在那里,但他就是鬼使神差地放下了,后來的采訪中該名輔助選手也親口承認,他就是下意識覺得對方會在這里開團,所以做了這個很詭異的眼位。”
“矢教練還說了,這種能力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天分,不是每個選手都能擁有,但一旦擁有,就能在電競行業發光發熱。”
陸時聽完莫名背后汗毛聳立,他有點被嚇到了,“我去,聽起來好像個鬼故事啊。”
林瀾笑了笑,“說不定萬物的盡頭都是神學,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這話聽得陸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已經對那個充滿神秘感的本子感覺到畏懼,“我能不能不抄啊?我總感覺抄完我也會瘋。”
“你不會,”林瀾篤定,“這個要有一定電競知識才能滲透,你聽過一個學渣會被科幻電影嚇到的嗎?”
陸時的腦子轉了幾個彎才意識到林瀾是在罵自己菜。
不過林瀾的說法很快就驗證了。
徐生畏抄了5天才把那個本子抄完,看著上面狗爬一樣的字、每個字都有自己獨特的思想,陸時問他:“抄完什麼感覺?”
他說:“手疼。”
至于上面的什麼詞匯、探討,他一個字都沒看進去,腦子光顧著抄了,壓根就沒分析。
矢權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上的字,嘆氣:“哎,給你抄浪費了。”
接下來輪到肖盛景,不過肖盛景對里面的內容已經很熟悉了,林瀾每天都會拿著他的本子去找他探討,通常林瀾在這邊看,肖盛景就在旁邊抄,七七八八整合起來,他差不多已經抄完了整個本子,當天晚上就把本子交給了陸時。
陸時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學渣”,比什麼時候都要認真,他每次有了新發現,還會得意洋洋地跟林瀾他們分享。
林瀾忽然發現,“咦,你記性有點好啊。”
“那當然了,我當年可是以優異生的名額被高校錄取的,我那會兒讀書可厲害了。”
“那你為什麼大學都沒考上?”
陸時感覺自己被戳中了一刀,“私人原因,好了好了,不探討這個。”
至此,他們五個人全部將本子過了一遍,里面的一些專業名詞基本能達到共通,在后面的訓練中五人都特別同頻,效果顯著。
這時候林瀾也基本將本子基本研究到最后一頁了,他翻開最后的兩頁,竟然是矢權給他們每個人做的性格素描。
林瀾第一遍看的時候沒注意,第二遍看出了一點問題,其他人的評價他感覺還蠻形象,基本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
唯獨自己的,怎麼看都感覺描寫的不是自己,有種熟悉的陌生感。腦海中忽然閃過矢權對他說的一句話:“林瀾,你了解過你自己嗎?”
燈光在頭頂晃動,林瀾拿著筆,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在走神。
肖盛景已經把今天該看的內容看完了,收拾好桌子,抬頭就看到林瀾在發呆,“你在想什麼?”
林瀾捏著手里的筆,“我在想,隊長,你了解過你自己嗎?”
肖盛景以為林瀾說的是情感上的問題,他仔細把最近和他的相處想了一遍,還是不太明白他具體指哪件,立馬嚴肅地半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你再說的明白一點,是不是我有哪件事讓你不舒服了?我可能沒有意識到。
”
“嗯?”林瀾坐起身,“不是,我是在跟你探討哲學上的問題,隊長,你有沒有那樣的感覺,就是想象別人的時候模樣、性格很清晰,唯獨想象自己的時候怎麼都不具體,好像什麼東西都不能定義自己。”
這個肖盛景知道:“人到一定程度后,就很難對自己有一個中肯評價,這種就叫自我認知的局限性。”
“對,你說的對,所以我經常在想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發現我自己竟然想象不出來。”這讓林瀾意識到一種未知的惶恐,他感覺自己在這條路上有瓶頸,“看不清自己,所以就不清楚自己有什麼優點,也看不到自己的缺點,也就不會有進步空間。”
這對林瀾來說無異于一個鬼故事,他自認為自己的打法無懈可擊,卻在今天發現自己對自己有認知障礙。
林瀾再次點開手中的本子,矢權對他的評價很簡單,有優點也有缺點,優點是他的天賦和經驗,缺點竟是他的打法不夠團隊。
作為一個橫行電競行業五年之久的中單選手,說他的打法不夠團隊,相當于否認了他一半。
林瀾有點接受不了,他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想這個事,越想就越是睡不著。
終于在某天,他找到了矢權,“矢教練,我想問一下你對我的評價是基于什麼樣的認知,是比賽視頻,還是什麼。”
矢權看了看手表,“哎喲,六點了,該下班了,老年人熬不得夜,有事咱們明天說哈。”
林瀾知道這是他的推托之詞,明天的訓練安排得那麼滿,到六點都不一定能結束,他跟在矢權屁股后頭,他去哪自己就去哪,就算對方打車,他也一副會跟著上去的架勢,“矢教練,就耽誤你幾分鐘,你跟我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