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看完,該回去了。
大家都有點累,上車就開始睡覺。
林瀾還是喜歡坐在最后面,靠著角落,縮在自己的外套里,任由窗外的風吹在他身上。
江金也有這樣的習慣,他跟林瀾一左一右,一人霸占一個角落,保持著社恐人之間的距離。
肖盛景坐在最前面,和林瀾的距離最遠,他往后看去只看到林瀾露出的一點腦袋,藏在隊服底下,睡得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肖盛景怕他這樣睡掉下去了,想幫他關一下窗戶,又想到他說不喜歡自己黏黏糊糊的,就咳嗽了一聲,暗示坐在后面的陸時:“后面的窗戶是不是沒關?有點冷。”
“隊長你冷嗎?”陸時趕緊從包里翻出自己的毯子,“你要是不嫌棄可以搭這個。”
肖盛景看著他手里的毯子,打心眼里嫌棄,“你就不能去后面把窗戶關上嗎?”
陸時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原來隊長是這個意思。”
他跑到后面關窗戶,不小心把林瀾弄醒了。
林瀾從外套里鉆出來,困得跟條狗一樣,緊緊皺著眉,陸時還不懂事地問東問西。
肖盛景又咳嗽了一聲,“陸時,能不能安靜點?”
陸時趕緊閉嘴,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好意思隊長,我吵到你了。”
安靜下來的林瀾再次縮回他的外套里,靠在窗邊沉沉睡去。
肖盛景目不轉睛地盯著窗戶,窗戶上會反射出林瀾的倒影,聽說這樣的睡姿是因為對外界沒有安全感,是一種自我防御。
林瀾他,還是沒有安全感嗎?
回到基地,大家陸陸續續回房間休息,正準備開門的林瀾忽然被肖盛景拉住了。
“怎麼了,隊長。”
肖盛景看了下周圍,“那個病例你不要去查,我怕你遇到危險。”
林瀾點點頭,剛把門打開,又被拉住了,肖盛景還是不太放心,“還有謝子路,這件事還不確定,你去查他可能會打草驚蛇,先不要去查。”
“知道了。”
林瀾嘴上答應,事實上第二天爬起來就去了醫院。
他沒有把全部真相告訴肖盛景,所以他還只是懷疑,但對于知道所有真相的林瀾來說,謝子路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兇手。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收集證據,交給警方,讓原主的執念安心離去。
吳明醫生的問診需要預約,林瀾約了下午,他給自己請了一天病假,買了支錄音筆,一切準備就緒戴著帽子和口罩來到醫院。
這個地方他從原主的記憶中看到過,狹長的走道一直走到盡頭,最里面的那間,就是吳明的會診室。
林瀾輕輕敲了敲門,“吳醫生,你好。”
吳明正在寫病例,沒認出來,“你是?”
“我是今天上午跟您預約的林瀾,您還記得我嗎?”林瀾說著取下口罩,他的變化太大了,吳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趕緊示意他坐下,“林瀾是嗎?”他翻出他的病例,裝得倒是像模像樣,“看你最近狀況還可以,有好好吃我給你開的藥吧?”
林瀾點頭,“有在吃,對了,醫生,上次那個藥我已經吃完了,需要再拿嗎?”
“不用了,我再給你開點其他的藥。”他說完起身,“你等我一下。”
他起身進了里屋,過了很久才拿出一個小藥瓶,“我再給你開點別的,你等會兒下樓去拿。”他唰唰寫下林瀾不認識的一些字,期間還抬頭透過反光的眼鏡看了林瀾一眼,那個眼神好像在探究,又帶著點讓人頭皮發麻的鬼祟。
“你最近有什麼別的感覺嗎?”
林瀾仔細看了下手里黃色的藥瓶,眼前忽然有些發暈。
他透過瓶子看到原主的一段記憶,當時吳明也是從里屋拿了這瓶藥給他,沒有寫在藥品清單上。
“林先生?林瀾?”
吳明的聲音將林瀾拉回現實,他輕輕喘息著,臉色有點發白,“最近,感覺忘了很多東西,。”
吳明的眼睛藏在鏡片后面,笑得和藹可親,“這些都是正常的副作用,說明林先生有在好轉,希望以后林先生能積極配合治療,不要再逃避,相信后面很快就能治好你的病……”
“好,”林瀾起身,“麻煩醫生了,我下午還有訓練先回去。”
“好,有問題隨時打電話溝通。”
林瀾背上背包并沒有離開,而是轉身去衛生間,從背包里拿出墨鏡和帽子戴上,外套反過來穿,他坐在吳明的會診室外,透過對面的玻璃窗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好像在和什麼人打電話,林瀾試探著給謝子路發了個“在嗎”,那邊果然沒有回復。
等吳明打完電話,謝子路才回他一句:怎麼,想我了?
林瀾沒回,他將手機調至靜音。
吳明匆匆收拾桌上的病例,提上背包就出門,他很是鬼祟地看了看周圍,然后大熱天還用圍巾裹著口鼻,下樓打車。
林瀾一路跟蹤到他到謝子路樓下,拍下他鬼鬼祟祟進去的畫面。
三點上去,整整談了兩個小時,五點兩個人才一起從上面下來。
林瀾趕緊側過身,拿架子上的宣傳資料擋住自己的臉,余光微微瞥向謝子路。
他身穿一身淺藍色的西裝,帶著墨鏡,看著人模狗樣,吳明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鞍前馬后,活生生一個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