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擺脫了牧哥的叨叨,自己還撈了他200塊錢……
回想起小海他們苦逼內疚的表情,林瀾覺得自己的玩笑開得有點過了。
在原來的世界中,他和傻狗都是身價過億的選手,200塊對他們來說就是毛毛雨,兩人在直播間互刷禮物都是四位數起步,但在這個世界的肖盛景只是個底薪勉強過萬的選手……
林瀾想得都有點睡不著了。
要不要直接還給他?
好像有點突兀。
他爬起來給肖盛景發消息:隊長,你有沒有什麼愛吃的,我明天要去超市,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點。
林瀾發完,又補充:不超過200。
超過200就不是他該內疚的范圍了。
肖盛景回得很快:不用。
林瀾:隊長你別跟我客氣,可樂喜歡嗎?上次給你的新口味喜歡嗎,我給你買點。
隔壁的肖盛景指尖停留在聊天界面,淡淡的光芒落在他鼻翼處,從鏡片上反射出微光,將他生冷的側臉襯托出幾分柔和。
他現在有點看不懂林瀾了。
刻意接近自己,不停地得寸進尺,在獲得默許之后,又開始莫名其妙地后退。
等他收回心思,現在又來和他親近。
肖盛景并不喜歡這種反反復復的感覺,所以他禮貌拒絕:不用,謝謝。
回復完,那邊沒動靜了。
他看不透林瀾,所以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他本沒有看起來那般滿不在乎,自己的話也許傷到了他敏感的心思……
他捏著手機,越想越陷進去。
另一邊,因為肖盛景說不用,所以林瀾心安理得地睡覺去了,還能省200。
前后大概內疚了有兩分鐘。
……
今天是小海拆線的日子,醫院也不遠,陸時本來打算騎電瓶車送他過去,結果臨走的時候忽然肚子疼,就把鑰匙塞給林瀾,“好兄弟,你幫我送小海去拆線,拆完送回來,我肚子疼……”
林瀾不會騎電瓶車,但騎過電動單車,他覺得這兩應該是差不多的。
等他坐上去,嗯……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小海擔心地坐在他身后,“林瀾,你、你會騎嗎?”
“應該會吧。”
林瀾試了一下,感覺勁好大,能騎是能騎,就是有點歪歪扭扭地走不了直線。他不太自信地安慰小海,“你你你別怕,我慢慢騎。”
小海用力抓住他肩膀,顛簸得話都說不清楚:“我我我我不怕……”
林瀾很快就熟悉了車子,慢慢悠悠地騎著,小海發現他好像做什麼都是這樣悠閑自信,跟以前那種畏畏縮縮又敏感的樣子天差地別。
“林瀾,你好像變了很多誒。”
“有嗎。”
“有,我聽阿魚說人死過一次,會想明白很多東西,反正那次之后你變化特別大,而且……”
小海話還沒說完,林瀾忽然一個急剎“砰”地撞上什麼東西,他“咯噔”一下,“林瀾,你撞什麼了?”
林瀾撞柱子了,他剛才為了躲避一個逆行的黑車,扭頭轉上旁邊的安全柱,還好他騎得特別慢,兩人都沒什麼損傷。
小海一看對面開的豪車,車牌非富即貴,心里已經開始打退堂鼓,“要不算了吧,反正咱們也沒事。”
“沒事也要罵他兩句,逆行還有理了?”
林瀾從車上下來,頭盔一摘,就上去跟司機交涉。剛開始對方態度還很強硬,在林瀾更強硬的態度下居然道歉了。
小海覺得林瀾真的變了好多,剛才自己都心慌慌的,林瀾卻像個戰神一樣支棱在前面。
“林瀾你剛才好帥。”
“帥啥啊帥,被陸時知道我把他車撞了,不知道得嗶嗶成啥樣。”
“這破車撞不撞都一樣,他看不出來……”
隨著兩人遠去,停在原地的黑車緩緩放下車窗。
坐在后座的人穿著紫腥色條紋西裝,帶著寬大的墨鏡,只露出一角白皙的下巴,下顎線如刀削般鋒利。
他抬頭看向林瀾離去的背影,帶著黑金戒指的手有節奏地敲擊著杯子,帶著些許探究。
“少爺,他好像不認識我們了?”
“不認識就不認識,”墨鏡西裝少年冷冷勾唇,他轉動著手里的酒杯,聲線低沉:“呵,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裝傻充愣。”
……
小海在里面拆線,林瀾在外面玩手機,忽然有人拍他肩膀,抬頭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醫生帶著口罩,手里拿著餐盒應該是準備吃飯。
“你怎麼在這里?”女醫生好像認識他,“你上次藥都沒拿完,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林瀾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鏡中林瀾破碎的記憶里并沒有這個人,他看了女醫生的胸牌,姓李,居然還是精神科的醫生?
他試探著問她:“李醫生,我有多久沒來?我都忘了。”
“一個多月吧,我給你打了幾次電話都不接,你這孩子真是的,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林瀾就是一月前來的,也就是說鏡中林瀾在自殺前看過精神科,他的自殺難道跟他的精神疾病有關系嗎?
“那李醫生,你看我的病……還有得治嗎?我能不能看看我的病歷檔案,這個可以看嗎?”
“可以看啊,病人有知情權。不過你的主治醫生不是我,是吳明醫師,你的檔案都在他那里,他今天也來醫院了,你可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