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調查需要提供當地的諸多信息,部分國外政府對國內警方所說的“販賣組織”持懷疑態度,在溝通上始終有些回避。
為了能找到那些被拐兒童的去向,時景舒目前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尋找一份證據。
一份足以證明這是個在多國扎根,極端龐大的犯罪組織的證據。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專案組的人和時景舒已經逐漸熟了起來。
時景舒和另外一人將目前掌握的線索梳理了一遍,可不論是CINO最終交出的幾份模棱兩可的客服對話,還是蘭天自述藥廠地下的外籍實驗人員,這些都不足以成為具有說服性的證據。
事情一時陷入僵局,最后,還是時景舒拿了主意。
只要找到那些被拐兒童曾在丟失后集中出現在貨運輪船上的證據,視頻也好,照片也好,無論他們被拐到了哪里,當地警方都有配合調查的義務。
只要調查開始,就一定會產生新的線索,到那時,再反過來佐證他們目前的判斷也未嘗不可。
只是...那些輪船上的證據,是那些運輸公司最頂級的秘密,有沒有被銷毀還不好說,現下也只能先試上一試。
時景舒叫來于向陽,讓他帶上兩個人,想辦法找一找輪船上的證據。
做完這一切,時間已經將近中午。
時景舒從食堂打包了些飯菜,準備到宿舍和蘭天一起吃。
舉報信事件后,蘭天在局里徹底出了名,每個路過的警員都忍不住要多看兩眼。
時景舒知道蘭天心里不舒服,盡量減少了他和其他人接觸的機會。
一上午的時間,蘭天一個人在宿舍也沒覺得悶,洋洋灑灑地寫了二十幾頁手稿。
通篇復雜的專業詞匯看得時景舒腦袋發暈,在心中默念了好幾遍術業有專攻。
他研究生前,他的另一半研究死后,總體來說,也是非常般配的。
時景舒飛快安慰了自己,隨后在蘭天略帶疑惑的目光中,把一整盒的水煮魚片炫了個干凈。
飯后,兩人收拾好了東西,時景舒將蘭天拉到床邊坐下,猶豫了一陣后,還是將早上的發現告訴了蘭天。
“...所以,你和陳玉茹之前并沒有血緣關系,她原本的名字叫陳倩如,只有一個丈夫和一個兒子,并且兩人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去世了。”
在蘭天愣神之際,時景舒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了兩張照片,認真道:“我知道,關于小時候的事情你有很多都記不清了,但你看看,對于這兩個人,你還有沒有印象?”
蘭天尚且還沉浸在外婆的真實身份帶給他的沖擊中,直到他順著時景舒的動作低下頭,看到了那兩張照片。
他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小時候的自己,而是那一對看起來就十分登對的男女。
蘭天下意識地接過那張照片,心中產生了些許異樣。
時景舒說,這對夫妻很有可能是他的父母...
從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自己父母長什麼樣子。
外婆總說,死了就是死了,沒什麼好牽掛的。
他那時不懂什麼是死,哭過幾次后,漸漸也就明白了。
他比別人少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是就算他再聽話,未來賺再多的錢,也找不回來的東西。
蘭天直直地盯著照片上的兩個人,直到眼眶發酸也不愿意眨眼。
良久后,蘭天想起了什麼,看向時景舒,聲音干啞道:“所以,那些人一直要找的陸晨元...是我?”
“是。”時景舒點了點頭,“五年前,我就曾經懷疑過,到陳玉茹家中的人是去尋找‘陸晨元’的下落,而那里,被陳玉茹和宋山極力遮掩的人只有你。”
蘭天就是陸晨元的事實,是毋庸置疑的。
“可我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蘭天啞然,他拿起那張寫著陸晨元名字的尋人啟事,上面的男孩分明就他自己。
他將男孩的照片放在那對男女的身前,拼湊出了完整的一家三口,但是,他的父母卻...
“入室搶劫?”蘭天一字一頓地喃喃道。
對于這點,時景舒有話要說。
可這次,還沒等他開口,蘭天就率先猜了出來,艱澀道:“他們是不是...并非真的死于入室搶劫?”
時景舒訝異于蘭天的敏感,遲疑道:“沒有證據,我們也只是推測。”
陸斐然家中殷實,只要夫妻倆有些應變能力,雙雙慘死在劫匪手下的可能性并不大,更何況在事后還丟了一個孩子。
相比于意外,時景舒更傾向于那是一場被偽裝了的蓄意謀殺,只是下手的人,他暫且還沒有頭緒。
而且,陸斐然生前偏偏是一家醫院的院長...
這個職位,放在他們目前來說,可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時景舒抬眼看向蘭天,蘭天垂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第102章 名單
正當時景舒想再次開口時,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是小劉打來了電話,一接通就急忙和時景舒分享自己的發現。
根據調查,在陸斐然生前的交友圈里還真發現了一名“秦”姓男子,兩人原本是鄰居,都如愿娶到了心愛的女人,兩家人交往甚密,關系要好,巧合的是,就連兩家人的孩子都出生在了同一天。